兩周後林炎來找我的時候我差不多快要忘了考慮這件事。
林炎來找我的時候趕上我值大夜,下午換班我才過來。值班的護士告訴我他已經等了我一下午了。我點點頭沒說話。
林炎坐在我的位置上閉目養神。
我靠著門框抱胸看他好看的眉眼似乎沒有變化。我覺得很久未見他,但是似乎又沒有很久。隻是這個畫麵在我無數次幻想的情景裏角色有些顛倒。
林炎轉過頭看我,漆黑的瞳孔一如從前,帶點陌生的情緒,波濤洶湧。
我站直,“怎麼在這等?”
“順路過來。”林炎穿簡單的白襯衫,腕上已經換了新的機械表,坐在椅子上身形未動,隻是抬眼看我。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過來。”
“憑什麼?”
“因為我想念你。”林炎表情未變,我卻突兀的心跳加速,像初見的那種心跳過速。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隻是瞪大眼睛看他歎了口氣起身向我走來。
“不會眨眨眼睛麼。”林炎抬手捂住我的眼睛,我才覺得眼眶酸澀的厲害,莫名眼角有些濕潤。
“……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悶聲回答。
“什麼?”林炎放下手。
“不應該是這樣的。”我抬頭看他,“林炎,你不能拋棄了我五年,說回來就回來,連聲招呼都不打就說要我這樣要我那樣。”
“夏至,我並沒有拋棄你。”
我搖搖頭,“林炎,你不能自說自話。”
林炎沒有說話,我盯著他胸口的第二顆扣子,“你跟我說的最後三句話是,夏至,對不起,忘了我吧。”
“我記得。”
“我聽你的話。”
“我後悔了。”
“五年前你為什麼不這麼說?”
“我不能說。”
“你為什麼不能說?”
“夏至。”林炎的尾音拖了幾分,帶點軟糯的味道,我最怕林炎這麼叫我,通常林炎這麼叫我的時候都是意味著他不想回答。
“……我知道了。”我抿抿嘴,錯過他往裏走。
“夏至。”
“我知道,不該問的別問。”我換下常服外套套上白大褂,“林炎,你看,其實我們一點都不合適。”
“夏至。”林炎皺皺眉,卻沒有解釋。
“我知道,你有你的不能說。可是林炎,我不喜歡隱藏,哪怕情緒。”我轉身看他,“林炎,你不說,我不懂,我們之間隔著的不止五年的時間,你總是有理由解釋你的不能說,我連你的情緒都看不透,我們怎麼在一起?”
“夏至。”
“……林炎,你總要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我低頭,扣上最後一個扣子。
“對不起。”
“你知道,我一直覺得夏至這個名字你叫出來特別有味道,和別人叫起來不一樣。”我抬頭看他,“但是我現在不想聽見你叫我。我覺得不舒服。”
“……”
“我以前就說過,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不用跟我道歉。”
林炎不再說話,他站在我麵前,低頭看我,我被他盯得有些無措,“我要上班了。”聲音已經低下去。
“夏至你在回避問題。”
“你說什麼我就要答應麼。”我推他一把,“走開,我要去門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