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解密的真相(3 / 3)

這裏,是她失去唐子聰的地方,是她對唐子聰最後模糊的印象……

站在一旁的卓偉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內心卻是五味雜陳。這裏,是他第一次安靜的看著她的地方,也是他把她推向地獄的地方。但米洛不會明白,推她下地獄的那個人,終究也躲不開墜落地獄備受煎熬的命運……也許卓偉民卑微的愛情,不過是愧疚、同感和相守交織出的複雜情感,卓偉民甚至覺得喜歡米洛的自己是這樣的不堪。他就像個儈子手,親手斬斷了米洛的幸福,卻又恬不知恥的想要繼續榨幹米洛僅存的希望和溫暖……這樣的自己,讓卓偉民始終無法正視這一份從怨恨和罪惡裏滋生出的愛情……

“原來,是這裏……”米洛沙啞的發出低低的聲音,似乎隻是想要說給自己聽。

“我一直都想跟你說對不起,就在這裏……”卓偉民轉過頭,看著這個如此堅強的女生在自己的眼前忍痛滴淚。

“我其實一直很感謝你的那瓶藥水,讓我忘記一切的藥水……也很感謝你讓我恢複記憶……隻是,我想我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原諒自己就那麼輕鬆的把子聰從自己的記憶力刪除……”

“哥!米洛!”卓偉業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讓米洛和卓偉民不由得一怔。“你們這麼快就找過來了?”卓偉業的語氣裏居然還有些調侃。

“你還好意思說!”米洛這下子徹底是淚眼婆娑了,上前狠狠地抱住卓偉業。卓偉業還沒緩過神來,脖子就已經被扣的喘不過氣來了。

“果然很聰明。”從卓偉業身後的一堆建築材料空隙裏,走出一個憔悴的女人,米洛擦了擦眼睛,才看清這個麵容有些暗黃的女人居然是葉宜軒,短短幾日不見,卻好像隔了數十載。“進來吧。”葉宜軒看了看米洛稍顯驚異的表情,最終視線停留在同樣看著自己卓偉民身上,然後有些尷尬的轉身。

順著狹窄的空隙走進去,裏麵隻堆著一些破舊的鐵桶和廢紙箱。米洛掃視著這狹小的空間,目光落在角落處一個隱蔽的暗門,果然不是一般的倉庫……

“小心!”卓偉民走在前麵,轉過身伸出手想要扶著米洛,但米洛卻顯得有些扭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沒有從剛才的景象中回過神來,每每看到卓偉民的臉都會讓米洛聯想到唐子聰當時血跡斑斑的樣子。但暗道裏的路坎坷又幽暗,米洛別別扭扭的反而幾次的差點摔倒。卓偉民看出米洛的心思,但又不忍心看著她像個不倒翁一樣在悠長的暗道裏跌跌撞撞,所以幹脆背過身,不由分說的把米洛背了起來。米洛瞬間懸空的身體,先是不安分的晃動了幾下表示抗議,但是看見因為自己的不老實害的卓偉民險些摔倒,最終還是選擇安靜的趴在他背上,至少不用看見卓偉民的臉還是少了不少尷尬的。而走在最後的葉宜軒,看著兩個人的背影,偷偷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肘,這幾天走在暗道裏,她的手不知道多少次撞在牆壁上,上麵清晰可見的淤青像葉宜軒此時的心一樣,一碰就會痛……

終於走出暗道,眼前是一個四周全封閉的小房間,昏暗的燈光從天花板上慵懶的灑落,隱約可以看見房間角落裏散放在桌子上卓偉業專用的瓶罐罐。

“進來吧。”卓偉業走到一個大大的書櫃旁,用力的推動書櫃,然後一個1米多高的鐵門展現在米洛眼前。卓偉業熟練的輸入密碼,門“砰”的一下彈開一條縫隙。推開厚重的鐵門,借著微弱的燈光似乎還能清晰看見從牆邊震落下的灰塵。米洛靜靜地跟在卓偉民身後,順著樓梯像更低處走去。米洛暗想:“這密室還真是隱蔽,機關重重的,不知道究竟修在地下多少米?”

“這是白祺慕阿姨曾經托一個朋友修建的,白阿姨是個畫家,所以本來是想做一個暗室存在一些特殊染料的,而這個地窖起初也隻是想存放紅酒的,但是後來還沒有修建好,就……再後來無人問津就成了廢舊的倉庫。後來靈嫣帶我來過這裏,年久失修的,所以進來的那個暗道很不好走。”卓偉業像個導遊一樣走在最前麵,為米洛解釋著眼前的一切。

“那葉傑……”米洛說到一半,卻怎麼也吐不出最後一個字。“那不是很容易被他們發現麼?”

“當時媽媽想要給大家一個驚喜,所以沒告訴任何人,倒是靈嫣,不巧那天被她不小心撞見了。天意吧……”葉宜軒輕描淡寫的說:“也許媽媽想讓靈嫣知道,不想這裏永遠無人問津,也或者是知道靈嫣有一天會……需要這樣一個地方……”

大家都沒有在說話,隻是安靜的一個挨著一個順著樓梯走進一間小房間。這間房間很幹淨,隻有一張床、一個小桌子和一把破舊不堪的搖椅。空間很小,幾個人幾乎是摩肩接踵的才能擠得進來。

“這個就是你們說的白靈嫣麼?”米洛小心翼翼的走到床邊,那是一張簡單的木製單人床,暗紅色的棉質被子上刺著密集的小朵薔薇,淡粉色的枕頭軟軟的,深褐色的卷發隨意的散落在上麵。那是一張及其娟秀的臉。暗暗的光線,掩蓋了虛弱的憔悴。隱約可以看見兩撇細柳般的眉藏在散落的齊劉海下,緊閉的雙目因為上翹微卷的睫毛而顯得靈動,漂亮的鼻子勾勒出臉部最高傲的輪廓,鼻翼隨著呼吸有韻律的微微張閉,透漏出唯一生命的跡象,薄薄的兩片唇似乎融化在清秀的臉上,很難分辨不出唇線的位置。如此美麗卻又憔悴的女子,難怪會成為卓偉業內心難以割舍的牽掛。“她……”

“一直都這樣……”卓偉也走到床的另一邊,拿起桌子上的棉簽,沾了沾水細心的在白靈嫣的雙唇上擦拭。“要靠營養液才能……”後麵的話卡在卓偉業的嗓子裏,怎麼也吐不出來。

“靈嫣從唐子聰那裏離開的時候,發現被人跟蹤,逃避過程中跌落進山崖。後來就被爸爸安置在鄉下的宅子裏靜養,一直都處於深度昏迷。我也是不久前好不容易才把她帶到這裏來的。”葉宜軒看了看米洛又看看了卓偉民,才發現米洛似乎對白靈嫣和唐子聰之間的事情一無所知。

“子聰!”米洛表現出了預料之中的詫異,“子聰也認識她?”米洛看了看安靜地躺在床上的白靈嫣,有轉頭看向卓偉民,“她出事前還見過子聰!”對於米洛而言,現在驚訝多過於疑問。

“……”卓偉民什麼都沒有回答,還是那樣淡淡的回應著米洛焦急驚訝的眼神。米洛隻好又把目光投向一旁的葉宜軒。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葉宜軒沒有再說什麼,她已經很清楚卓偉民的隱瞞的用意了。為了米洛,她不應該知道太多,為了卓偉民自己,也許女主角晚點意識到男主角的出現,會讓他這個默默愛著的男配角再多一些戲份,也多一些在外人看來很多餘的回憶……

米洛很識趣的不再追問,但她很清楚,卓偉民和葉宜軒是知道實情的。她也猜得出唐子聰已經回來了。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已經深陷在這一場陰謀裏,而卓偉民和唐子聰卻還想要把自己往局外推呢?他們應該很清楚,自己已經不可能和這一切脫掉幹係……“那你們打算怎麼辦?就這樣藏著?”

“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隻能維持現狀。”卓偉民說完拉著米洛離開了房間。米洛跟著卓偉民重新回到地麵上,投射進來的陽光驅散了米洛身上的陰霾。

“我們就暫時住在這裏吧,我等會出去買點日用品。”卓偉民看著米洛,壓低聲音說:“但是,這期間你最好不要和葉宜軒單獨相處。她如果約你單獨出去,記得絕對不可以答應!”

“為什麼?”米洛不解的問。

“你想這一切快點結束的話,就別糾結那麼多為什麼。就像當初金莫的案子,如果你的好奇心總是那麼重的話,隻會讓這一切生出更多的枝節……”卓偉民留下米洛靜靜的站在那裏,開著車離開了。卓偉民的話讓米洛有一種被抽空的感覺。也許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當初的好奇心。但就算自己當時沒有去金莫家裏,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麼?誰都沒有辦法預言那些如果,所以米洛決定這一次好好地收起自己的好奇心,看看這一次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幾個人住在倉庫裏,有一種逃犯的感覺,米洛住在這已經是第5天了,生活條件艱苦也就算了,蚊蟲也特別多,這是米洛最無法忍受的。米洛每晚輾轉反側的時候都在心裏默默的暗想,為什麼當時白阿姨沒把水電都安好!為什麼不先安門窗呢?簡易搭起的電線和人工提水燒火,讓米洛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民國時期的貧民區……

“米洛,能聊聊麼?”葉宜軒坐到米洛身旁。兩個瘦小的女生坐在倉庫外高大的集裝箱上,仰頭看著天邊的半個月亮。

“不知道月亮什麼時候能圓……”米洛有一搭沒一搭的說。

“你知道麼,自從媽媽過世以後,我就特別害怕月圓……”葉宜軒的眼睛就像今晚的月亮一樣朦朦朧朧。“靈嫣離家出走,斷絕了和我們的所有聯係,人間蒸發一樣。爸爸開始拚命的工作打拚,心裏眼裏隻有仇恨……我有時候真的很羨慕靈嫣,有勇氣離開這一切紛擾,去尋找安逸的幸福……”

“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啊。”米洛微笑著看著葉宜軒,那種溫暖對葉宜軒而言居然顯得有些奢侈。

“如果我也離家出走的話,爸爸還會那麼不幹涉麼……”葉宜軒的話裏充滿無奈。

“那靈嫣……是因為他找了子聰所以才會……”米洛試探的問,心裏卻暗暗的罵自己又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但又辯解的認為這並不是好奇心,這隻是關係而已。

“是。如果她不介入這場戰爭,我想爸爸會因為歉疚任由她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戰爭?對於你爸爸而言,這場戰爭究竟是為了什麼?僅僅隻是因為子聰想要查他?”米洛一直不明白,這一場轟轟烈烈的戰爭似乎缺少一些必要發生的理由,這就讓這場慘劇看著像極了一場無關緊要的鬧劇。“是不是對於你爸爸,我們不過隻是些蝦兵蟹將而已。”米洛有些自嘲的說。

“媽媽是爸爸生命力唯一的光,那束光消失以後的爸爸的世界,真的很悲涼。如果你們真的了解他,也許你會覺得他真的隻是一個可憐的老人家……”葉宜軒說完看著米洛不解的表情,不禁笑出聲來,這也是從離開卓偉民的家以後,第一次這樣開心的笑出聲。想想自己居然對米洛說那個惡魔葉傑騰隻是個可憐的老人,這樣的自己真的有些好笑。“不說這些了,明天我打算去超市,總有些東西讓他們男人去買不方便了,你要不要一起?”葉宜軒的眼神很認真,並不像是簡單的邀請。

“……”米洛剛想答應,卻又突然想起卓偉民囑咐自己的話,但也不想就這樣拒絕她,心裏猶豫不決。

“嗬嗬。”葉宜軒苦笑了兩聲。“卓偉民果然是放不下心。但是我真的要做什麼的話,他總麼可能這麼容易阻止……明明知道,卻偏偏要做些事情來傷人心,這就是他最讓我討厭的地方!”葉宜軒說完起身離開,跳下集裝箱後,仰頭對著米洛說:“要我帶東西的話,明天早上寫好清單給我。”

米洛坐在那裏,覺得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

第二天,米洛列好了清單準備交給葉宜軒的時候,卻正好趕上葉宜軒要給白靈嫣清洗身子。

“我要給靈嫣洗身子,要不你幫我去買吧。”葉宜軒歉意的笑了笑。

“好!”米洛爽快的答應下來,能出去走走自己是求知不得的。今天卓偉民一大早就出去了,終於沒人在阻攔自己了。米洛趕緊跑回去簡單地梳妝了一下,興衝衝的跑了出去。

走在繁華的街區,米洛看著手裏的清單,葉宜軒需要的東西很少,隻有衛生巾和一些醫用藥棉,唯獨需要的巧克力蛋糕比較複雜,要穿過好幾條巷子去一家叫“麥麥屋”的蛋糕店買。米洛一邊走一邊問,好不容易找到了地方,買好的蛋糕往回走的時候路過神目集團的婚紗店,外麵展示著J.Q.設計的LoveTear。米洛第一次在大屏幕上看見這件婚紗就愛上了它,現在看見實物更是舍不得移開目光。

“小姐,要不要試穿一下我們的新款?”一位店員有禮貌的問。

“這款LoveTear麼?”米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店員微笑著點點頭。

“好啊!”米洛開心的使勁點著頭,簡直就是撿到寶了!

在更衣室裏,店員小心的幫米洛穿好婚紗,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米洛覺得幸福感撲麵而來。怪不得女生都這麼憧憬穿上婚紗,原來這白色的紗裙即使不加任何雕琢也有如此魔力讓人衝動。

“鑲嵌的99顆紅寶石雍容華貴卻又不失韻味和典雅。向米小姐這麼漂亮的女生最適合這樣的款式,詮釋在完美無瑕!”米洛被店員說的心花怒放,果然銷售的嘴巴都是蜜罐。

“誒?你剛才叫我什麼?你怎麼會知道我姓米?我剛才好像沒說我叫什麼吧?”

“嗬嗬。”店員一邊微笑一邊幫米洛帶上項鏈,“這是因為我就是知道你是米小姐才會邀您來試穿這件LoveTear的。不然別說試穿,這件婚紗根本就不外賣的。”店員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你說什麼……”米洛還沒有反應過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就覺得脖子後麵一陣刺痛,緊接著酥麻和眩暈就迅速蔓延了她的腦袋和身體,整個人很快失去知覺癱倒在店員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