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行軍極難,重慶的路彎彎曲曲全是山路。況春發一行人,全副武裝,精神抖擻,先於安定邦他們出發,因為經過了一些訓練,走的相對要快些。這些人裏,竟然有些是巡防隊裏的士兵,偷偷的請了假,把自己的槍掛起,來到了敢死隊。馬不停蹄,策馬疾馳,出江北,過鐵山,再進張關。到了張關,就繞張關背麵,準備在張關的最狹長的盤龍道,下手。他們一切都準備妥當,也是近早上九點了。
早上的太陽已經照著了這片大地,在樹林裏留下斑駁的影子。一陣風吹來,鳥兒也順風滑翔,隨意的穿過山間的大路。張關,鐵山,這兩座大山和平常並無兩樣,但暗藏了層層殺機。
敢死隊這一隊人,一路行走,也饑腸轆轆。多數人都拿起了帶的幹糧,饅頭,肉幹,大口大口咬了起來,有的人還帶了酒葫蘆,一口幹糧,一口酒,吃的舒舒服服,津津有味。酒意一上來,精神也來了,恨不得來了清兵,舉刀上去痛痛快快廝殺一番。不過,這清兵到底什麼時候到呢?一切都準備好了,也等了一陣了,還沒有到呀。前麵派了幾個探子去探情況,回來的消息都是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難道他們在長壽又該走水路了嗎?如果清兵走水路不就白來了一趟嗎?現在當務之急,是繼續派人打聽消息。
再說,安定邦那晚帶領的一百多人,手舉火把,背著刀槍,浩浩蕩蕩,向鐵山進發。就像一條花蛇在夜幕中,秘密潛入了崇山峻嶺之中。
月光淡淡,不能照亮前行的路。這隊人也沒有行軍的經驗,走的很慢。安定邦和張頤走在最前麵,張永隆和江崇南走在第二排。江崇南一見到響尾蛇也趕了回來,他們均背著一米來長的樸刀,刀光在月色下閃爍著陰深深的寒光。一行人,邊走邊商量著行動計劃。張頤出主意道,“若我們埋伏在鐵山一線天,很有可能被清兵提防。不如我們提前一點,鐵山扁擔路上埋伏,那個位置,一邊靠山,下麵就是懸崖。我們先在山上壘些石頭,他們一來,我們先發石頭,再扔炸彈。隻要春發那邊一打響,我們就出擊。”
張永隆邊騎著馬,邊說道,“他們一個排也就三四十個人吧,我們有一百多號人,不用怕。到時候,我們把石頭一放,他們肯定會躲,我們趁勢衝下去,嚇也嚇破他們的膽!”
江崇南見張永隆有輕敵的思想,提醒道,“大師兄,他們可是新軍,不比重慶城裏的那些巡防軍。這些兵才參加過袁世凱的彰德秋操,訓練有素,千萬不可輕敵!”
張頤也說道,“他們的槍是新近從德國買的毛瑟槍,威力大,精度高,穩定性好。大家一定要小心,見他們換子彈的時候,才往前衝。”
安定邦嚴肅的說道,“你們平時見的飛刀,有多快?也隻有功夫極高的人能看見。這槍打出來的子彈有多快,誰能看清楚?這幫人都是自家兄弟,我們不能枉送了性命!”
張永隆聽了哈哈大笑,說道,“我們也有槍,我們放了石頭,就放槍,連同炸彈,一起給他轟去,嚇得他們屁股尿流。我帶隊先衝下去,稀裏嘩啦就把那些清兵切了。”
安定邦狠狠的盯了張永隆一眼,說道,“永隆,你不要再說了。”隨即轉過身來,把樸刀舉在頭頂,對全隊人馬說道,“這次行動,隻聽我一個人的指揮,我說打槍就打槍,我說衝就衝,全隊人馬千萬別輕舉妄動!我身後就是三道拐了,左邊是大路直通張關,右邊是鐵山背山,可以走到鐵山山頂。現在我們就從右邊走,右邊的路是上山路,不好走,大家要多加小心!“
大家齊聲大喊,“掌門下令,旗開得勝!”
張頤聽到哈哈大笑,說道,“安掌門,你這個口號,聽起來不怎麼順口吆。應該叫,掌門下令,端方斃命。”
這邊前排在饒有興趣的開玩笑。而後麵的安定邦的弟子,聶童與少保閑聊了起來。聶童身高體壯,把辮子纏在頸子上,背著一雙方天畫戟,在馬背上搖一搖的,對少保說道,“你知道不,這個端方家裏有很多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