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千百年以來,也就隻有我一個人活下來了。”
說到這裏,龔滄月回過頭來看著那坐在床上的奉長贏,那一臉錯愣和吃驚的神情,他臉上的神情更是溫柔了,並且還回身走了過來。
龔滄月微微俯下身去,銀白色的長發滑過了肩頭,如那揉碎了的月色隨著泉水落下,輕輕的,掃到了奉長贏的臉上去,隻是那樣的觸感隨這龔滄月撫摸她的臉的動作而消失了。
“那……應該是真正的生不如死吧?”
聽到奉長贏這話,龔滄月便是笑了:“是啊,生不如死。所以在那‘測試’過後,我的發就白了,眼睛也因為生命之水的灼烤,變成了這樣的眼色。但是不管如何,我還是活下來了。我的存活是生命女神賜予的奇跡,所以我就擁有了許多人羨慕的地位和權利,並且……因為生命之水的侵蝕,我也開始擁有光屬性了,在通過教王的封印,我的暗屬性被封印了起來。
但是……午夜夢回,我可一刻也沒有忘記我的雙親是如何被殺死的,我在那生命之水裏又是如何掙紮的,以及生命之水帶給我的痛苦又是如何的。
所以我才說啊,剛才那麼一點的分量真的不會傷到我的。”
“教會……不如叫做地獄罷了。如果生命女神真的眷顧這樣的教會,那麼那也不過是一個邪神罷了,配不上那麼好的名字。”奉長贏拉住了龔滄月的手,她便覺得那是一雙如同冰雪雕刻的手,明明看上去如此不食人間煙火,可是卻是從那樣的折磨之中熬過來的。
“可是即使到了今天,那樣的地獄依舊存在……”龔滄月不得不承認,即使是他也依舊隻是在地獄之中掙紮的一個冤魂罷了。
“有一天我終會把那地獄搗毀,然後把你救出來。”奉長贏這話其實沒有太多的意思,畢竟隻要尚且是有一點血性的人聽到了龔滄月那樣的遭遇,都會對生命女神教會恨之入骨的。
龔滄月的身子猛地一顫,隨即他就站直了身子,然後坐到了奉長贏的身邊去:“當日我也是因為實在受不了教王一次次的威逼我做不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就偷偷服下了那將自己返老孩童的時間丹藥,然後就在一些護衛的保護之下出了聖憐區,卻不知道如何走漏了風聲,竟然被教使追蹤了。我就闖入了奉府了。沒有想到竟然成為了你的丫鬟,現在想想也是驚訝……
後來隨你進入了測試空間,卻不料空間裏的時間和我身上的時間封印有衝突,導致我身體裏的暗屬性封印都出了問題,所以我身體裏的暗元素蜂擁而出。然後就暈倒了啊。”
“難怪你醒來的時候居然那麼奇怪,還把暗元素輸入了我的體內。”奉長贏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她可沒有忘記龔滄月在自己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呢。
“那個時候我的暗元素實在太明顯了,如果不損耗一些,隻怕會馬上被人發現,那麼我聖子的身份也就不保了。”龔滄月似乎有一些尷尬,他低了低頭,別開了臉去,“那個時候我也是沒有選擇啊,不過為你帶了那麼多麻煩,我也很抱歉。但是希望你可以明白,天下間沒有一種元素力量是邪惡的,隻有使用者是邪惡的。”
“我明白,所以我一點也不討厭暗元素啊。對比起教會的那些人,什麼暗元素就是邪惡的話實在是荒唐!”
龔滄月突然從床上起來了,然後朝著奉長贏微笑,留下了一句話,轉身就消失在了奉長贏的麵前。
“我等你來救我。”
麵前那白色的身影已經消失了,但是那一句話卻是緩緩飄散在空中的。
“走的真快啊,怎麼教會的人都是把空間魔法消耗得如此誇張呢?”奉長贏撇了撇嘴,然後才把自己最想說給說了出來,“你等著吧,我會去救你的。”
奉長贏倒是說得爽快,卻不知道在魔寵空間那如同世外桃源的一片藍天白雲的世界之下,疇星河可是以著人身,嘴裏叼著一顆狗尾巴草,躺在草地上用靈力看著外麵的世界呢。
奉長贏所有的一切他都看到了,心裏那一個抽痛卻是實在難以說出來的,疇星河可是最看不得奉長贏受罪的,更是看不得那個龔滄月!
“你氣什麼?”輕夢幽走了過來,他可沒有去看外麵的世界,因為就算不看,他也能夠感受到一切,所以更是不明白疇星河這樣的態度。
將嘴裏的狗尾巴草吐掉,疇星河抬眼看著那站在自己身邊的輕夢幽:“看到自己的主人如此痛苦,難道你就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