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啊?”那少年麵無懼色地笑道。

“有兩種東西可以選擇:第一把偷的錢物原封不動地交出來,再拿五百兩銀子做罰金,然後馬上滾出揚州。第二,沒有錢,就砍你兩根手指,再把你一腳踢出揚州。自己選吧。”

“真是搞笑,你們長樂幫當自己是官府嗎?我也走了不少地方,沒見過你們這麼扯淡的,哼,我得回去睡午覺了。”說著那少年居然抬腿要走。

“你不過是一個小偷,在揚州居然敢和長樂幫叫板?你自己找死,我成全你!”長樂幫的那拿劍人朝少年左腿直刺過去,那少年左腿往後一退,輕輕側身躲開了這一劍,不過這已經被劍手考慮在內了,這右手劍是虛招,要的就是對手側身,以身體右側對著他,現在他左拳已經對著那少年的後脖頸子轟然而至,一下就會把那小賊砸昏在地。王天逸在邊上瞧得清楚,看那長樂幫的人叫得凶,動起手來卻沒使殺招,不禁歎服。

但那少年右手動了,眨眼間取下掛在他左腰的長刀,整柄刀如活的一樣向上彈起,而那少年雙手抱胸,胳膊和胸脯之間夾著那把刀,右手輕輕托著刀鞘的末端往上一送,那刀柄就重重地撞在了那劍手的脖子上。劍手的行動戛然而止,動作定格在空中,過了片刻才轟然倒地。而那少年就那樣閑適地側身抱刀而立,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看到這一幕,王天逸和剩下的長樂幫眾都愣在那裏,少年看著腳下昏過去的劍手,嘴邊露出嘲諷的笑容:“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小爺是你能活捉的!”

此刻,另外那長樂幫眾抽出長刀,表情凝重地撲上去,這次是毫不留情,一刀就往少年頭上砍。少年右手拔刀,一道雪亮刀光宛如長虹經天,向長樂幫刀手衝去。刀手臨危不亂,想橫刀封擋,但那道白虹突然變成波光點點,朝刀手湧去。看到這招,王天逸大驚,在心裏叫道:“鳳凰刀!”

就這刀手一愣神的工夫,少年一腳踢中他的脖子。刀手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一群廢物!”少年得意地撿起掉在地上的刀鞘,收刀回鞘,又掛回了左腰。

看少年轉身過來,王天逸馬上抽出雙劍。少年看見王天逸拿著雙劍,笑了起來:“看你拿劍的樣子,就知道你武功不怎麼樣。哈哈,快閃開,沒看見我撂倒這兩個廢物嗎,不要命了?”“把錢還我就走!”王天逸頭上冷汗直冒,明知道對手武功很好,但為了取回盤纏,也隻能硬抗到底了。

看王天逸頭上的冷汗往下滾,那少年忍住笑道:“別說我不知道什麼錢,就算是我拿的,也沒聽過拿了的錢又還的。我說,你一看就是有錢人,何必為了這點小錢不要命呢?那錢我會拿去救濟窮人,你就當做了善事吧。看你汗珠子那麼多,別熱著了,哈哈……”

說著,那少年大大咧咧地走過王天逸麵前。王天逸後退一步,握劍的雙手在顫抖。看王天逸既想上來又不敢,還滿頭大汗的樣子,少年咧開了嘴,衝王天逸得意地一笑,飛身跳過了圍牆。

看著那少年的背影,王天逸的鼻子突然皺在一起:“不能讓他就這樣走了!打起來長樂幫的會過來的!纏住他,拚了!”他一咬牙也跳過圍牆。

那少年並沒有跑路,而是大搖大擺地在巷子裏慢慢走,還有幾步就出巷口了。“留下錢來!”王天逸大吼一聲,猛地攻了上去。

“你欠揍。”那少年罵罵咧咧地回過頭來,但是他沒有時間罵完那句話,因為淩厲凶悍的雙劍已經上下兩路同時攻來。情急之下,少年左手拉斷了掛刀的拉扣,整把刀橫架在胸前擋住這一招,“噗噗”兩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兩把劍都砍在了刀鞘上,力量之大差點讓他長刀脫身,緊跟著,胸脯上結結實實地挨了王天逸一記直踹,整個人被踹飛出去。

“混賬!”少年在地上一躍而起,“當啷”一聲拔出長刀,看著追過來的王天逸,牙齒咬得咯咯響,而王天逸也是咬牙切齒、臉部扭曲地殺了過來。因為王天逸害怕,隻有咬牙切齒才能讓他忘掉恐懼,把力量用到極點。

看著兩個人當街鬥毆,街上的人像炸了鍋一樣四散逃開,跑到安全的地方遠遠圍觀這場事不關己的爭鬥。

兩人“叮叮當當”殺在了一起,王天逸一交手,恐懼感就消失了。武功修煉就像雨水一天天落在空空的大池裏,水位慢慢上升,而實戰就像把這個大池子突然鑿開一個口子,大水洶湧而出,正是厚積薄發。王天逸此刻第一次毫無顧忌地施展劍法,那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合著他的內力和鮮血在體內肆意流淌,快不可言。

而那少年則是暗暗叫苦,對手雙手劍攻擊既狠又刁,自己的武功雖然在他之上,但這裏是長樂幫的地方,自己打了他們的人,又當街鬥毆,很快長樂幫的高手就會蜂擁而至,那樣麻煩可就大了。畢竟他認為自己是俠盜,不是強盜,更不濫殺,對手又是挨自己偷的倒黴蛋,痛下殺手確實不是他的風格。

這樣一來,他畏手畏腳,反而被王天逸纏住了,而王天逸趁勢不停地攻擊,對手簡直就像給他喂招一樣,雙方居然堪堪打成了平手。圍觀眾人見兩人你來我往,宛如兩隻猛禽在互相撲擊,不由得在街口大聲起哄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