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浩然駕駛著那輛嶄新的帕薩特,帶周語晨轉悠了兩下就到了民政局。
“車子怎麼樣?”雖然曹浩然的新坐騎比不上車庫裏停放的那些豪車那麼絢麗,但是周語晨卻初次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平穩。她躺在舒適的副駕駛座位上小憩,差點睡過去。
“很好呀,你可真是大換血呀!”周語晨由衷地讚歎,她很少會給曹浩然戴高帽。既是說車子,也在說人。曹浩然不會聽不懂。
然而,就在二者準備下車進去辦手續的時候,冒冒失失的周語晨卻忘了把身份證拿來了。一般情況下,其實周語晨一年到頭也用不上身份證幾次,而妹妹不久前還把身份證借走了。
聽說為了追蹤名媛與富商的關係種種,妹妹周瀟怡也真是煞費苦心。她既是隱瞞了真實身份去交頭接耳,又是假裝投資者去接近。
沒有身份證的周語晨,又該如何證明自己是結婚證、戶口本上的女主人呢?
她猶豫再三,才脫口而出。
“我的身份證忘帶了,可能過陣子才要回。如果你不急著辦手續,那麼,你等會好麼?”周語晨很少會低聲下氣地央求誰,更別提身旁那個敗家的夫君了。
沒想到,曹浩然卻在婚姻上執行著他的鐵血本色,“你身份證放哪兒?”
“在我妹妹那兒,”周語晨第一次對他是采取支支吾吾的語氣。她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堅強。
“行,咱們過去拿。她沒有理由長期持有吧?”曹浩然掛擋、調頭,一氣嗬成。
周語晨有點兒生曹浩然的氣了,難道她的立場表達的還不夠委婉嗎?她猜不透,她越發覺得這個丈夫怎麼會那麼陌生了。為什麼非要此時此刻離婚不可呢?
不錯,周語晨曾經一度很想離婚,可她也從來沒有發牢騷,沒有開口示意。曹浩然再不濟也是個有婦之夫,維持這樣的關係不就好了嗎?對曹浩然而言。
曹浩然這次是那麼的利落,直接把車開往周瀟怡的住所。
“夠了,我們回家。”周語晨不敢貿然上門了,她直接拽著曹浩然的胳膊,麵露惶恐的神色。“我不想離婚。”
明明已經是那麼被動,周語晨還要吐露心聲。曹浩然卻不為所動,把手刹給拉上。
“你這兩天到底是怎麼樣了?怎麼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周語晨何曾這麼卑微過呢?麵對這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
曹浩然一點兒都不在乎周語晨的樣子,而是把目光全部投向眼前這個貌似風平浪靜的小區裏。他的手機保存有周瀟怡的電話,隨即果斷地致電。
“喂,”周瀟怡聲色慵懶的樣子,顯然昨夜又通宵達旦地趕稿了。
“我是姐夫,把你姐的身份證拿下來。我們在樓下等。”
樓下可不止曹浩然一人。在單元樓門口的左側,擺著一張折疊桌,三三兩兩的老人厲聲呐喊,助威聲源源不斷。隻是在一群白發蒼蒼的老者之中,一個佝僂著背,身穿大軍褲、折褲腳的男子顯得那麼不合群。
他默默地背靠在牆上抽煙,一麵閉目養神。投足舉手之中,儼然一副練家子的模樣。此人已年過花甲,卻身輕如燕的樣子,不時將目光投放在曹浩然這邊。
曹浩然停靠的帕薩特前邊,就是一輛笨重的麵包車。不止如此,除了那個大軍褲外,還有一個風韻猶存,搔首弄姿的女子在小區門口晃悠著。對途經的哪個男人都拋去眉眼。
二者看似素不相識,卻同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須臾,睡眼惺忪的周瀟怡下了電梯,直接素描朝天地背著單肩包走出了單元樓。
“小心!”曹浩然先聲奪人,搖下車窗。周瀟怡一怔,卻為時已晚。曹浩然的判斷果然沒有錯,隻見埋伏在牆邊的大軍褲二話不說一個轉身就把周瀟怡挾持了。
大軍褲非常靈活,蜻蜓點水般就把周瀟怡拖到了樓房之間的綠化帶裏邊,不見蹤跡。曹浩然果斷下車,卻被半老徐娘截停。
曹浩然直視著半老徐娘的麵色,她的瞳孔不是尋常的黑白交織,而是帶著寒氣的紫色。隻有常年累月鑽研歪門邪道的功夫,才會出現這樣的跡象。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沒想到還有同夥,”半老徐娘毫不留情地就往曹浩然的身上擊出一掌,紫色的寒氣冒著一股銳利的陰風。
曹浩然左躲右閃,隻見陰風刮到了身側的一株三角梅上,鮮豔的花瓣立馬枯萎凋零。
“千蛛萬毒手,果然厲害。”
女人一怔,她也沒有料到曹浩然竟然如此識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