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一層朦朧的薄霧高掛在天際,飄落了幾滴細碎的秋雨。
曹浩然雙手插著口袋,獨行在人行道上的身影增添了幾分寂寥的色彩。
此刻,他正享受著這份難得可貴的孤獨,沒有冠以任何的約束。
離開了酒店約摸一個小時,一直放在口袋裏的電話終於被打響了。
曹浩然不禁麵露著幾許失望的神色,還是比他意想之中慢了十分鍾。
“曹先生,我剛剛把場麵安頓好,現在還在警局裏錄口供呢……”
他知道,奚寒一定會致電他,隻是早晚的問題。
“沒關係。”
曹浩然依然是那麼大度的樣子,站在一盞明亮的路燈下燃起了叼在嘴角的香煙。
“如果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解圍呢。總之多謝了!”
曹浩然不是什麼慈善家,他給足了對方麵子,然後開始討要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奚寒仔細傾聽了曹浩然的要求,還是顯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怎麼?我隻是向你討要一個可靠的古董商電話,又不是借你的名義,也沒有花你一分錢,這都不行嗎?”
奚寒當然不是介意這個,他甚至還想替曹浩然出錢帶他去結交神百年的朋友呢。
可是,曹浩然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嗎?
“我老實跟你說吧,曹先生。縱觀商海,真正玩得起玩得轉古董的人寥寥無幾,我也隻是運氣好,才結識了一個真正的生意夥伴。我不是不願意把他介紹給你,而是此人就是李湘雲口中所說的‘九哥’。”
曹浩然眼前一亮,不知不覺中香煙已燃去了一半。
如果酒桌上發生的一切句句屬實,那麼九哥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他喜歡跟這樣的人打交道。
“你覺得我會這麼小氣,介意這些有的沒的過往?”
曹浩然隱隱約約已經察覺到了一絲前進的曙光。
此時,聽筒那邊傳來了倉促的腳步聲,想必奚寒一定在找尋一個避開眾人眼線的地方,傳達一個重要的消息吧?
“曹先生,你神機妙算,我的確將公司的股份拿去參與了古董炒賣,否則單靠給商品房裝修,根本無法喂飽那麼多張嘴。我聽說九爺最近淘來了一件寶貝,還特意瞞著不少人,打算悄悄賣掉,這不像他的脾性。”
奚寒還是有點兒頭腦的。依照眾說繽紛的印象,九爺的性子肯定是給點兒陽光就燦爛,給點兒雨露就泛濫的類型。
如果外邊傳出了九爺暗渡陳倉的風聲,那麼隻會給他的臉上潑髒水。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九爺真的淘到了價值千金的寶貝。要麼,就是真正的竹籃打水。
“奚老板有什麼路數嗎?”
曹浩然替奚寒擺平了這麼嚴重的事兒,他賣個人情給自己不算難吧?
果然,奚寒沒有讓自己失望。
“實不相瞞,九爺的女兒今晚乘坐十點的火車趕往柳城。他的女兒我是認識的,還互加了微信。上次在酒桌照麵的時候,可是一個頑皮的丫頭。”
曹浩然致謝,連忙掛斷。他攔下了一輛的士,直奔火車站而去。
從此地趕往柳城,最少要12個小時的路程。
他太了解那些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是什麼習性了,別說顛簸一個通宵的火車,就算是屈指可數的幾公裏路他們都不願意步行呢。
隻有專車接送才能填飽胃口的人,怎麼會情願匆匆忙趕火車上路呢?
唯一的答案,就是大隱隱於市。
明明電話已經掛斷了許久,奚寒的掌心依然顫栗著,久久沒有把手機收入囊中。
他左顧右盼,確保安全,才長出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他即行之際,一道熟悉的倩影就這麼不期而遇地映入了眼簾。
就在不久前,摔門離去的周語晨竟然獨自一人走進了公安局的門口。
幸好奚寒站在一株茂密的梧桐樹下,才沒有被周語晨的視線捕捉到。
她為什麼會來這兒呢?奚寒不知道。
奚寒隻知道經過這短短兩日,他在公司的威望已經大打折扣。
如今,他隻能抱曹浩然的大腿才能挽回一線生機。
有時候命運就是愛捉弄人啊,他可是打了人家老婆整整兩年的主意,沒想到結局還是真人不露相。
賴以為生的一畝三分地,他該怎麼經營下去呢?
周語晨一點兒也不想來到這裏,如果不是警方通知她,讓她作為案子的證人,她才不會來呢。
因為,案子的受害者一口咬定,侵犯她的凶徒一定是周語晨的丈夫。
隻是警方的調查,讓受害者周瀟怡大跌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