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過河拆橋(1 / 2)

誰若是走進了這座富麗堂皇的宮殿裏,最先映入眼簾的東西一定是懸掛在牆上的一幅油畫肖像,那是一張擺明象征著主人的臉龐。

巨大的肖像周邊鑲著璀璨的金邊,厚重的鏡框讓人倍覺深不可測。這是一張深沉的臉,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一張冷酷無情的臉。

還有一雙冷血無情的瞳仁,一對蠢蠢欲動的嘴唇。

如果你細看,就會發現其中的一些端倪。精致的油畫裏,顯然有一點不起眼的銀色,就在肖像的主角上半身左邊的心口上。

這點銀色被其它五顏六色的濃重的色彩所掩蓋了,卻瞞不過曹浩然的眼睛。因為,在這點銀色的周圍,是一圈、一層完全對等的黑邊。

曹浩然斷定,這一點微小的銀色是一枚深深嵌入的子彈。如果他沒有猜錯,一定是畫家打形完成了以後,畫上的主人自行駁火打在心口。

這個主人要永遠銘記著殘存在胸腔的子彈,也要讓手下的所有人親眼目睹,背叛他的代價就是如此。

“我有沒有猜錯?”

曹浩然的酒後真言,讓龍玖一時語塞。她不敢相信曹浩然的觀察力已經這麼入微,萬一存在其它的可能怎麼辦呢?

如果不是象征性的傷疤,隻是心血來潮……

“那就一死了之唄。”曹浩然喝下杯中的最後一口酒,仍是那麼風輕雲淡。“我隻是堅守自己的立場罷了。”

龍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進退兩難。

“如果你還想待在這兒陪陪我,那麼,給我理個發、剃胡子,怎麼樣?就用你的東西吧!”

曹浩然話音剛落,龍玖卻覺得一陣心酸漸漸地彌漫著。他果然什麼都知道。

對龍玖來說最開心的事情不是巨額的獎金,不是上司的擁戴。而是在一個自由開放的時間裏,她們姐妹之間能夠替彼此修剪長發替彼此上妝,然後參加一年一度的篝火晚會。

那是一年到頭唯一盡興的一次,除此之外的364天都在陪伴著無欲的猜忌和戰意。

龍玖年紀最小,可她最熱衷的就是替身邊的女孩理發。

經過了修煉的曹浩然脫胎換骨,新陳代謝的速度奇快,沒多久就長發及肩了。配上胡子拉碴的半張臉,簡直是一個灑脫的詩人或者搖滾歌手。

此時,曹浩然躺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龍玖將一塊浴巾披在他的肩上,遮住了他的肩膀他的胸口,然後拿起了久違的剪刀和梳子替曹浩然整理淩亂的長發。

理順的同時,龍玖的詫異卻從來沒有停止過。自曹浩然進山以來,不吃不喝已經是奇跡了,她原以為曹浩然的頭發已經肮髒不堪,沒想到卻是如瀑的柔順,發絲之間透著隱隱的一陣芳香,就像大自然裏經過了露水澆灌的萌芽綠葉一樣。

經過了“哢嚓”、“哢嚓”一刀又一刀,曹浩然的俊俏麵容慢慢地衝破了長發的遮蔽,精致的輪廓逐點逐寸地展現在龍玖的麵前。

地上積累的碎發越來越多,而躺在沙發上的曹浩然卻已早早地進入了夢鄉。

他的臉上透著些許的微醺,輕微的鼾聲讓龍玖覺得他也不是那麼神秘莫測不近人情,反而像是一個依靠在母親懷裏睡著的孩子。

待龍玖打好了一盆熱水,洗淨了曹浩然耳邊、脖子、臉上上的碎發時,指針也已邁入了淩晨三點。可龍玖卻沒有絲毫的困意,反而像是傾盡了心血完成了畢生傑作那麼自豪。

沒有了長發的累贅,包著雙唇的胡子給剃掉了,一張清爽、俊秀的麵容就這樣完完整整地出現在龍玖的麵前。不過是素麵朝天,卻像一輪圓月那麼皎潔那麼接近完美,沒有一絲的汙垢也沒有一絲的贅肉。

曹浩然已經熟睡了過去,過度的疲倦讓他無法睜開眼。龍玖解開了浴巾,小心翼翼地解開了外套,披在曹浩然的身上。

也許,自己隻是人家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吧?

可是,龍玖操持的剪子在一張一合的同時也永遠地在心中留下了濃重的一撇一捺。她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男人,此生已經無出其右。

黎明破曉的一刻,一輪朝陽悄悄地探出了頭,綿綿陰雨已經畫上了休止符。

曹浩然凝望著鏡中的自己,那久違的英氣已經徐徐重映。修行的結果,他欣慰極了。這才是他的男兒本色。

比曹浩然更早醒來的是一家之主無欲。

指針指在四點一刻的時候,那隱隱作痛的心口又在折磨著他的雄軀,之後再無困意。

他早早地準備了一頓滿漢全席,招待初醒的曹浩然。曹浩然卻不以為然地直入主題。

“無欲先生,我昨天不是告訴過你,我要提一個要求嗎?現在變了,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