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哥哥的訓斥,陸穎隻能嘟囔著嘴,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腳下的雪獒。
在哥哥的麵前,她還隻是個小女孩,而不是奶茶店裏那個隱隱而現的女強人形象。
“曹先生,我先走一步。有空可以過我店裏坐坐。”
曹浩然由始至終都沒有轉身,卻用餘光瞥見了身側的一切。
他假裝蹲下,喂狗。同時也覺察到了陸明月的存在。
同樣感到窒息的人不止周語晨一個,還有曹浩然自己。
他並不是畏懼周語晨,更不是怕丟人,他們彼此的手上仍然戴著一枚同款的結婚戒指,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
他隻是失望,對自己感到非常失望。
當他聽到周語晨的音色,聽到那高跟鞋踩踏在校園裏的腳步聲時,他就已經知道人家是專程找他來了。隻是這種後知後覺,來的有點晚,讓他不知所措。
既然這具身軀曾經的宿主是一個廢柴,那麼當然是生活不能自理的那一類了。
從小交給老媽,長大交給老婆。命運大抵如此。
可惜,現在的曹浩然不止帶著這份陌生的記憶來到這個世界,還有前世親身經曆的輝煌和黯淡,不忿和仇恨。
一個女人,豈能是自己世界的全部?
他的自大,終於暴露了全部的行蹤。
周語晨與丈夫“擦身而過”了以後,失望之情雖然沒有溢於言表,可陸明月卻看到了幾許端倪。
“周小姐,剛才那個男人是你什麼人呢?”
周語晨原以為自己隱藏的足夠好,卻不料始終還是露陷了。
沒辦法,他與丈夫之間實在是有著太多的默契和太多的共性了。
他們朝夕相處在同一個環境裏,氣質、形象,根本就是一類人。況且,還有一枚一模一樣的首飾戴在手上。
陸明月的這點洞察力還是有的。
“他是我的丈夫……”
不知道為什麼,周語晨突然感到眼眶一片濕潤,就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丈夫冷漠的態度,居然會讓自己那麼難受。
他情願看到丈夫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哪怕蒙蔽自己,哄騙自己,至少,還有點夫妻的樣子。
“嗯,看出來了。”
陸明月沒有想到,那個臭名昭著的大少爺怎麼會跟自己的妹妹勾搭到一塊兒上來呢?
這時,他停下了腳步,因為麵前就是他上課的第一教學樓。
有夫之婦,不可能需要他一個外人永遠地作陪。
“周小姐,我要上課了。如果你有興趣,可以旁聽一下。”
須臾間,變得寂靜的校園,還有陸明月輕聲的音色,把她拉回了現實。
她勉強地擠出了一絲笑容,然後點點頭。
“嗯,你忙去吧!”
一片晚風吹拂而過,從未有過的孤寂侵襲著這個茫然的女人。
原來,原來,一個女人焦渴的樣子,是那麼的狼狽。
曾經熟悉的環境,一下子也可以變得陌生起來。
周語晨幾乎發了瘋似的,一邊揩淚,一邊四處尋覓著枕邊人的身影。
每走一步,她就低下頭掃視一眼亮起的手機熒屏。
電話是開著的,可就是打不通。
她甚至來不及伸手梳理自己飛舞的長發,沒有章法地尋找。那往昔的種種,又浮現在她的心頭上。開心的,不開心的。充斥著她的腦海。
其實,曹浩然沒有離開過。
累了,困了。周語晨的後腳跟被磨破了,實在走不動了。她隻能悻悻地往洗手間裏走,補了個妝容,然後離開學校。
待她出門的一刹,眼前旋即撲來了一片黑暗,蓋過了路燈照耀的光芒。
“誰!”
一個女人的聲音,特別的尖銳。
“我聽說,你是那個人的丈夫是嗎?給我帶走!”
周語晨來不及反應,一對粗壯有力的胳膊就把自己的柳腰軟肋給抱緊,直接塞進了一輛寬敞的麵包車裏。
他們作風果斷,訓練有素,幾乎在短短兩秒鍾的時間裏就完成了所有的綁架工作。
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是誰?我認識你們嗎?”
周語晨竭力地保持鎮靜。
那個女音尖銳依舊。
“少廢話,我們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就在周語晨與曹浩然擦肩而過的一刹,一早就有眼線發現了後者的存在。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如果不是他的存在,就憑陸穎和那個愣頭青的弟弟能夠穩住局麵?
就算曹浩然再厲害,他也不可能看到誰都發現可疑之處吧?
再說,已經吃癟了一次的詐騙團夥,不可能單獨派出一人去踩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