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浩然一臉冷漠的樣子,悶聲不語,似乎對如此嚴重的事情一點兒都不感興趣的樣子,而是自顧自地掂量了一下肩上的軍綠色挎包,然後與佳人平行地慢步在校園裏。
仿佛在他眼裏,天大的事情都沒有那個沉甸甸的挎包重要吧?周語晨暗忖。
盡管仍然挽著丈夫粗壯的胳膊,可是在她的心裏卻覺得彼此間像是隔著一條銀河那麼遙遠。那不爭氣的淚花,還是掛滿了那層薄薄的臉頰。
“哭什麼?”曹浩然突然停下了腳步,主動彎下腰,將臉頰湊近了周語晨。
周語晨不想在愛人麵前那麼狼狽,果斷地了指尖,揩去了眼角上的淚痕。
“沒什麼,浩然。就算我把自己給毀了,也不能把你給毀了。”話音剛落,周語晨便甩開了曹浩然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轉過身,疾步前行。
卻不料,她剛走兩步,就被丈夫蠻不講理地從身後摟緊了纖細的柳腰,根本無法動彈。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曹浩然的態度依然是那麼冷酷。
“你還不明白嗎?浩然。如果我當初不是為了你,而是像世人所說的那樣,為了錢財,所以才嫁給你,那麼我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人。就在你一聲不吭地離開之後,你的那個喪心病狂的堂兄就想把我給玷汙了!就算老爺子把屋子收回,就算你不喜歡我,可身為你的合法妻子,我還是要守貞的,你明白嗎?為了反抗他,我隻有傷害他!現在你們家的人開始來跟我討要一個說法了,說我把你們曹家給絕了後……我能怎麼辦?對,我的確是這麼做了,那麼要殺要剮,我悉聽尊便。”
周語晨將真心話一五一十地吐露出來之後,心裏反倒更好受了一些。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想法是不是太幼稚了一些?事已至此,堂兄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肯定要付出極大的犧牲,才能挽回家族的顏麵。但是堂兄的損失,是不論如何也無法挽回了……
即使丈夫有著三頭六臂,有著通天的本領,還能將一個殘缺的男人完好無損的拚湊起來嗎?不,這是不可能的。
事到如今,她終於成為了曹浩然的女人。即使就這麼白白死去,她也認了!
“你怎麼知道你就必死無疑了?”
曹浩然貌似能讀懂周語晨心思的樣子,她心裏藏著什麼小九九都沒有瞞過丈夫的眼睛。
“難道……還有補救的措施麼?就連我們那邊最有權威性的機構都束手無策……”
周語晨似乎在意誌堅定的丈夫身上看到了一絲曙光。
“你們女人啊,就容易盲目,就容易偏激。”好像,這是周語晨認識丈夫這麼久以來,第一次鬥嘴麼?原本緊張的氛圍,繃緊的神經,就這樣被他不鹹不淡的語氣變得輕佻起來。
“你認真檢查過那個家夥的傷勢了沒有?虧你上班的時候還要帶領一批小朋友混社會呢,這點兒底細都沒有摸清楚,就隨便跟人家做買賣啦?再說了,你也口口聲聲說是人家欺負你,然後你自衛過當罷了。怎麼人家隨隨便便嚇唬你兩下,你就焉了呢?這麼快就把主動權交出去,這還是我曹浩然的老婆嗎?!”
周語晨一聽,不禁為之一振。她不由自主地將臉頰緊貼在曹浩然的懷裏,居然像隻淘氣的藍貓一般輕輕地咬了愛人的胸膛一口。他倒也不介意,隻是板著臉的樣子有點兒不近人情。
“嗯,我聽你的,坦然麵對。”
像是一束暖陽,照亮了周語晨著涼的心窩。
“親兄弟,明算帳。別說你把他給斷子絕孫了,就算你把他給大卸八塊,我依然支持你這麼做。為什麼呢?因為你是我曹浩然的女人,誰敢碰你,就是對我的不敬,這筆帳我還沒有來得及算呢?反倒算到我老婆頭上來了?”
就這樣,這對信心十足的夫妻,十分勇敢地接受了曹曉的邀請。傍晚的六點整,他們一行來到了華潤萬象城的四海一家自助餐廳裏。接待他們的,則是陸明月與何珍妮二人,曹曉還沒有來到。
再次見到他們,周語晨多了幾分底氣,而何珍妮則是多了幾分怨氣。也許是上天偏要他們糾纏在一起,所以幾經輾轉始終還是碰麵了。雖然曹浩然暫時對周語晨還沒有什麼親切感,隻能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的情分,但是這份天意,他也不能白白浪費掉。
依照他一貫強硬的性子,除了要一了修仙的夙願外,他還必須在塵間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環境,凡事都在個人意誌的掌控之內!這,才是一個男人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