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多虧曹先生。”
曹浩然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陸老先生身上的隱疾呢?
“別,陸老先生,我們之間不需要任何的客套。我這次來,也不想耽誤你的時間了。”
陸穎一怔,敏感而又謹慎的她,似乎從中聽出了什麼弦外之音。
“曹先生,你看出我身上的不適了嗎?”
曹浩然沒有吭聲,而是極不禮貌地走近了陸老先生,然後解開了他領口上的扣子。
陸穎雖然對曹浩然有幾分好感,可也不能由著他胡來呀!
“你幹嘛呢?”
眼見爺爺並沒有一點兒反抗的意思,而是欣然地接受了曹浩然的行為,隻是留下了一聲歎息。
曹浩然隻是往陸老先生的心口瞧了一眼,馬上又合上了紐扣。
“陸老先生,恕我直言,您最多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了。”
陸穎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向待她和顏悅色的爺爺居然在一瞬間變得如此陌生,好像不認識了一樣。怎麼會呢?爺爺的生日不是一直硬硬郎朗的嗎?
“我還以為隻有兩個禮拜了呢?有好幾次睡覺的時候心窩子疼得很。三個月,足夠了。”
陸老先生對這個“診斷”沒有意外,曹浩然更沒有意外。
昨夜第一次見到陸老先生的時候,他就斷定陸老先生命不久矣。隻不過,他還是很好奇,像他這種德高望重的紅道翹楚,是怎麼會跟繆子霖這種心狠手辣的男人糾纏在一起的呢?
“曹先生,你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我相信,你也理解我。其實,子霖之前並不是像現在那麼壞,隻不過他的兒子出事了以後,就變了一個人似的。我曾經是他的師傅。”
陸穎不想知道這些商場上的瓜葛,隻想知道有沒有辦法救治爺爺一命。
“老先生,我給你提及繆先生,不是為了批評他。而是想告訴你,從隱疾的時間上來判斷,發生的那個時間段,我在場。”
其實,曹浩然看得出來,昨天晚上陸老先生的到來並不是那麼情願。雖然他的立場是站在繆子霖那邊的,想要通過要挾他,然後得知靈物的下落。可是,從陸老先生的神情來看,他既不願看到繆子霖這麼做,同樣沒有辦法阻止他,像是有什麼把柄在他手上一樣。
“曹先生,您的意思是……”
陸老先生左看右看,怎麼看曹浩然都隻是個二十出頭的愣頭青的樣子。哪怕他天賦異稟,哪怕他的身手不凡。
可是,那個時候他才多大呀?他怎麼就能一口咬定那個時間段他在場呢?繆子霖開始轉性的時候,差不多是十年前吧?十年前,這個曹先生不就是在讀出鍾嗎?
“陸老先生,你先不要懷疑我說的話。我同樣相信繆先生曾經像您一樣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商人。因為,我認為真正導致繆先生轉性的原因並非‘喪子之痛’,而是還有別的原因。那時候,我的確參與了這件事情的發生。”
不久前,也就是剛剛來到柳城的時候,曹浩然收聽到了這樣的一個消息。
按理說,他不該上心,而是妻子上心才對。
因為,那個曾經在宴席上襲擊周語晨的女下屬李湘雲,在女子監獄當中暴斃了。
送去醫院檢查,暴斃的原因非常獨特。她是因為畏光,從而導致劇烈的胃痙攣,以及心肌梗塞致死的。
臨死前,她的病症與精神病、狂犬病有著極為相似的地方。她睡過的床鋪,用過的生活用品,包括一同出出入入的犯人,都曾受到過不同程度的傷害。
在沒有監護人沒有家屬的情況下,監獄這邊隻能暫時隔離,然後看領導層的安排是否要送往精神病院進行救治。沒想到,就在她獨居的第二天,暴斃身亡,七竅流血至死。
誰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誰也無法提防意外的到來。
警方隻能順著當時的報案人聯係了一下,要求準備後事。
曹浩然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其實並不意外。
因為,在曹浩然的眼中,李湘雲的生命特征與組成結界的一粒粒小生命非常相似。
這些不成氣候的小生命,卻是撐起龐大結界的基石。
當時曹浩然並沒有把太多的興趣放在這上麵,如今,情況不一樣了。
“曹先生,此話當真?”
曹浩然沒有功夫胡說八道。
“那是當然,我被騙了。她騙了所有人。”
其實,那個為愛癡狂,為了曹浩然犧牲的故事,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