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站在蒼穹的頂端,俯瞰世界、盡收眼底的時候,這個世界的玄妙之處,恰如籠罩在大地上的日月一樣,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
酷熱的太陽象征著晴朗,冷酷的月亮又象征著黑暗。它們仿佛相對,卻是一體。
誠如你看到如藍天白雲一般,一望無際的海洋。而在世界的另一端,卻是灼熱的沙丘將你的雙足燒的滾燙。人是既是渺小的、膚淺的、主觀的、狹隘的,以為腳踩平陸,就會看不見泥濘。以為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死亡就離自己很遠很遠……
人是自私的,同時又是集博愛與偉大於一身。若不是形形色色的人們棲息在這美麗的世界上,那麼,這個世界何來這般繽紛多彩,引人入勝呢?
生於欲火,死於沉寂。這,就是那位與眾不同的人翱翔在天空上所刷新的認知。
生命的背後,是死亡。不錯。但是,希望的背麵,不應該是絕望。
“明月,我想絕大多數人內心的真實想法,跟你一樣。如果你擁有了超乎常人的本領,那麼你首先要做的,就是將自己不曾擁有的東西握在手裏,逍遙自在。問題是,這個框架是誰製定的?我為什麼要受到其中的約束,而不是遵循我個人的意願呢?當你親身去感受這個世界,發現它其實充滿著許許多多的謊言時,為什麼你還要去相信它呢?因為,你已經為自己的人生畫地為牢了。”
曹先生看著身旁的陸明月,又看著樓下踱步的繆少卿。以及他身後的曹浩林。不可否認,你很容易在這些人當中感受到一種接近扭曲的偏執,並且不是那麼容易讓人接受。
而恰恰是這些不尋常的東西,將他們內心的戰意完全喚醒,尤其是在喚醒之後,他人性裏麵的弱點,如恐懼、懦弱、猶豫等元素,都逐一被沸騰的熱血抵消了。這就是曹先生當下的籌碼,他無比睿智的天分,敏銳的嗅覺,以及無畏的果敢,讓他配得上成為仙界的對手。
“仙界還是過於自信了,他們依賴著這個世界,又將這個世界上最稀罕最有價值最多的靈氣集中在天上,將凡塵變得是那麼那麼的貧瘠。相比之下,極短的壽命,讓人們永遠地將框架約束在這匆匆數十年裏,以至於天上的世界得以維持。可,他們還是小瞧了我們。隻要我們將營地在人間紮根,我們除了畏光的天性外,根本沒有劣勢。而仙人來到人間以後,仙氣大打折扣,改變世界的機會來了。你說呢?明月。”
曹先生敞開心扉的模樣,讓陸明月由衷地敬佩這個無畏的男人。在他眼裏,曹先生無疑是高大的。他並不像印象裏刻板的那樣,一點兒都不食人間煙火,貌似一個不求回報的奴仆。他是有血有肉,有私欲有幹勁有影響力的人。
從曹先生出現在陸明月的身旁開始,他就清楚地認識到這個男人與自己不一樣。
即使陸明月得到了男人慷慨賦予的力量,二人的幻術不相上下。可是,他的追求,仍然是被束縛在人生的框架裏。
而曹先生的理念,則是將他同類的框架完全打破,並製定由他統領之下更利於同類的法則。
那時候,靈魂,不再像現在這樣無處安放。在年少的壓抑中掙紮,生命在無止盡的附和中變得庸碌起來,遺憾與無奈相伴一生。陸明月有理由將曹先生部署的戰略執行到最巔峰。
此時,曹先生所做的,就是通過暗屬性力量的傳播,不斷地集中起來,最終將他們眼裏的眼中釘,也是在世間唯一的威脅給覆滅掉。
那就是他的堂兄,曾經讓三界顛覆的男人。
與其說仙界低估了魔界的崛起,倒不如說這個來自烈域的男人實在太猛、太強悍。
如果說現在的曹先生勢要打破塵世賦予他的種種框架,然後立下屬於他的新約。那麼,他的堂兄,在文獻的記載中顯然更加強悍。三界當中,最強的屏障都被他打破。
他要突破的約束,可是數千年來有條不紊運行著的三界條例。幸好,他沒有站在三界之巔,否則,誰又敢想象,這個擁有不死鳥火種的男人,他會不會讓厲鬼遊蕩在人間,會不會讓天空下起了火焰。他曾是最邪性最無畏的男人。所以,魔界的威脅,在他麵前根本算不上什麼威脅。
那麼,既然他不再是那個烈域的神,而是區區一介凡人,那麼他自然就要受到人世間的種種約束,就要麵對每一個凡人都要麵對的種種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