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小妹妹的質疑，曹浩然方向不改地踩著油門，麵上露著輕佻的神情，勾起唇角、邪魅一笑。
“因為，你爸爸的車禍，是你媽媽一手造成的。所以，你媽媽自然不希望你揭開真相。”
在聽到這個消息以後，周麗華忍俊不禁地“撲哧”一笑，心想這個世道是怎麼了？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還是腦袋長在屁股上了？
我爸爸的意外是我媽媽一手造成的？這對我們全家又有什麼好處呢？你不要血口噴人，好不好？！如果我較真起來，真要報警。那麼，你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雖然報警可以解決不少糾紛，但是我勸你不要這麼做，因為這對你的媽媽不利。”
曹浩然振振有詞的樣子，可真像一個十足的演技派呀！他若不去拍戲，那一定是華夏影壇乃至好萊塢的損失！怎麼瞎編的內容都能演的那麼惟妙惟肖呢？
“那麼，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說的一切會得到驗證呢？”周麗華原本還覺得推掉同學聚餐，少了一次王者開黑、吃雞的機會甚是遺憾，現在這個男人的胡言亂語簡直就像是激將法，似乎在逼著她上當呢！
“因為不管是你的爸爸、媽媽，還是你，都不過是債主在下棋的時候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楚河對麵的棋手是我，不是你們任何一個人。隻要你弄清楚這個，一切都豁然開朗起來。我這麼做，也隻是為了我自己。”
什麼棋局，什麼棋手。周麗華聽得一頭霧水，壓根不想理會他的胡言亂語。
“夠了，曹先生。”她甚至不想再稱呼這個男人為自己的姐夫。因為聽他的語氣，本身就是對自己的家庭不懷好意。“如果你想玩兒，就請離開我們這些‘窮人’，我們不是提供你們富家子弟消遣的道具！你載我一程，我很感激。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滿嘴跑火車，我們的關係從此一刀兩斷！”
曹先生似乎生來就喜歡跟女人對著幹，他仍然“執迷不悟”的樣子，盡管車子已經停在靠近醫院的路邊。
他告訴這個傻乎乎的妹妹，你的媽媽將會準備這樣的理由掩飾自己的行為，然後百般勸阻你非回家不可。她會告訴你，她已經替你安排好了一次麵試，而這一次的麵試將會是前往高校的直通車。你可以在舞蹈班以及美術班之間二選一，或者決定進校了以後再退出這個身份參加高考也行，不管怎麼樣，隻要今晚不守夜，什麼都依你。
“你真是離譜的不得了。”
周麗華終於受不了男人的一派胡言，她決定下車，並在關門的刹那故意將這輛“不幹淨”的車子發出了“咚”的一聲震響，這是毫不留情的象征。
“忘了告訴你，小妞。你越是在我麵前怒不可遏，越是能執行我的計劃。”
曹浩然慢慢地將座椅給放下，姿態慵懶地躺在上方。靜靜地閉上眼睛，任由一綹遮眉的長發掛在耳上。並傾聽收音機裏傳來的樂章。
那是一首披頭士的“挪威的森林”。
站在病房裏的周麗華六神無主地看著母親，此刻，她的心裏充滿了悔恨，她為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察覺到剛剛在車上姐夫所說的一切都已經苗頭呢？
她好後悔啊，感覺自己就像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那樣，不經意間飛進了一片出不來的密林裏。而這座密林的每一棵樹相距又極近，讓人根本辨別不出哪裏是出路，哪裏是死路。
曹先生曾經以一種仙人指路的方式，出現在她的際遇裏。沒想到，醫院這個巴掌大的地方，其實就是密林的化身。她已經看不見指示牌指向該何處……
“媽媽，爸爸到底是怎麼住院的？”走進病房以前，周麗華寧願死都不會相信爸爸奄奄一息的樣子是母親一手造成的。直到別人口中的場景栩栩如生地出現在自己眼前時，她比任何一個人都害怕食下惡果。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欠債不還惹的禍了！”杜敏垂頭喪氣的樣子，隻是徒增周麗華的失望。
此刻，周麗華筆直的雙腿正在不停地顫抖著，柔弱的身子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纖細的藕臂連抬起都覺得費勁，眼前一片雪白的病房逐漸變得朦朧、模糊起來。
杜敏的猜測，與躲在陽台的那個人幾乎偏差無幾。雖然這個法力無邊的債主不曾料到，會有這麼愚蠢的一隻羔羊，主動跑到老虎的嘴邊晃悠。但是，為了擊垮整個羊群，多一隻誘餌，簡直是多了一箱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