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語晨根據曹先生給的定位急急忙忙地來到了商廈以後,就再也沒有收聽到他傳來的任何消息。
她穿梭在曹先生有可能出現的位置,腦海中一直揮之不去的是她的新同事。
“不好意思……請讓讓。”
“你們到底有沒有看路呀?”
“我的天啊,你是不是傻缺啊?真惡心。”
此時,正值下班巔峰期過後不久,周語晨身邊的消費者簡直是以蜂擁而至的程度來將這裏圍堵起來。
而黃雪的新形象在她反複觀察以後已經烙印在心裏了。
她唯一不熟悉的地方,就是人家的音色。因為隻要不是特別的聲調,或是特別粗厚特別細膩的嗓音,女孩子的聲音相差並不是很大。尤其是在沒有熟稔的情況下。
所以呢,隻要周語晨的身邊經過一些年輕、漂亮的姑娘,她都以為是黃雪狸貓換太子的版本。
可惡的曹先生,人家招你惹你了麼?為了遷就你啊,本姑娘可是煞費苦心了,好不好?你還非要演一出套路套路人家才高興,是麼?你看除了本姑娘外,還有哪個女孩子願意這麼耐心對你?還不好好疼人家……
就在周語晨心裏糾結的不行的時候,一個與她身高、體型,甚至妝容相近的女孩子,在一陣罵罵咧咧裏擦身而過。
“剛才那個,你有種給老娘過來。看我不拍死你我?下次你再這麼做的時候,你最好檢查一下自己有沒有醫保?如果沒有醫保,你就等著殘廢吧!”
如此暴躁的火氣,周語晨不難揣度這是一個潑辣的女子。她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表麵上文質彬彬,其實心中藏著一隻極度易怒的母老虎。
好在上帝賦予她如此動人的美貌下,還附贈一雙勾魂奪魄的明眸。她眺望遠端,看到一個穿著耳洞,戴著黑色頭巾以及金鏈,身穿棒球服的男人。他紮著一頭髒辨,整齊地平鋪在後腦勺那兒。
從形象上看呢,他是一個注定會討一些女孩子喜歡,卻又讓一些女孩子討厭的人。他映入周語晨眼簾的時候,恰恰在後退的過程裏不停地打著“圈圈叉叉”的手勢,緊接著又模仿“人猿泰山”拍嘴巴,以及模仿出狼嗥的聲音。
顯然,他這一次隨街狩獵的對象,是討厭他的那一類。好在他不是傻子,而且是一個經驗豐富的人。知道什麼時候該進,什麼時候該退。所以他很快就消失在了罵聲與視野裏。
但是,這個女孩子的火氣就這樣消退了嗎?並沒有。
周語晨在與她相隔約摸二十米的距離仍然感受到一陣壓抑的氛圍。
頃刻間,一聲刺耳的尖叫聲在人堆裏發出。那個頭巾男孩在沉寂了大約半分鍾的時間以後瞬間飛了起來,成為這一層樓裏最大的焦點。
在他的身後仿佛潛藏著一隻無形的大手,硬生生將他抬了起來。所有的旁觀者不禁被這壯麗的一幕給吸引了過去。
頭巾男孩的身子在不受控製以後立馬飛到了菜場,然後在許許多多的魚缸前麵頓時落墜!
剛才他還在對女人擠眉弄眼的時候,壓根就沒有料到自己將會以一隻落湯雞的代價收尾。
緊接著,他的視野範圍就被大大小小的魚兒給充盈起來了。
“啊……”就在人們驚呼這個家夥會不會一腦袋將這些魚缸軋碎,那些肥碩的魚兒會不會就此落地的時候,“撲通”一聲,他的臉龐被一隻大型八爪魚給牢牢抓著。除此以外,他安然無恙地倒立著。
“什麼……”黃雪還沒有體驗完施法的樂趣,就已經被一股更為強大的力量給製衡了。於是她不得不停下了緊緊集中的意念,放了那個男孩子一馬。
男孩在浮空了大約兩分鍾的時間以後,“撲通”一聲,摔倒在硬實的地上,逃過了成為落湯雞的下場。
人們還在對這個不平凡的現象而感到驚詫時,周語晨就已經緊隨著那個女人的步伐,從超市裏麵走到超市外麵。
就是她……沒有錯。一定是黃雪!
如果不是周語晨借助餘光瞥了一眼她的雙腳,如不是曹先生之前曾給自己傳來一條消息。她真不敢相信這個女孩子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發生如此巨大的蛻變。
她,變成了“那種人”,那種深藏不漏的人。
黃雪在快步離開了三層以後,連電梯都沒有乘,而是如一陣風兒一樣踩在樓梯上。
她不時回頭觀察著是否有人在追蹤著自己,周語晨在察覺到了此人的謹慎以後,立即躲避在一堵掛著廣告牌的牆壁上。
好在,她沒有被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