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珍妮躺在曹浩然的懷裏與他深情一吻後,她一雙美麗的瞳仁就這樣地慢慢地合了上來。周瀟怡是在一潭湖水裏,將這個場景盡收眼底。
那個曾差點兒置她與死地的女人,那個曾隻手一揮,便帶來一場颶風災難的女人,那個曾經無限接近愛情的女人,而今像是在曹浩然的手中完成了一項什麼使命,或是交出了極其寶貴的東西的樣子,以一種最浪漫的方式將自己的最大威脅給翦除了。
然後呢,他自然而然地就將目光投到了周瀟怡的身上,那似笑非笑的麵孔似是在欣賞一出無厘頭的鬧劇,而周瀟怡自然就是這場鬧劇的女星了,她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身上既鋪著花瓣又站著水草,那是一種說不上難受卻也說不上舒服的滋味。
曹浩然輕輕將手一揮,浸泡在周瀟怡身上的湖水即刻被一隻大掌摁捺著的樣子,貌似所有的水勢都在一瞬間降低到了她的足下,然後在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裏,一整片楊柳依依的湖水倏地變成了一塊平衡木,她還沒有來得及尖叫呢,柔弱的嬌軀就已經不受控製地直飛雲端。
周瀟怡在極速飛升的刹那十分懊悔,自己會對曹浩然隨隨便便就放鬆警惕呢?所以,她自然也就沒有意識到在她下墜的那一刻,濕漉漉的身子與衣裳已經完全幹透了。還有她的肌膚變得愈加水嫩,頭發也變得更加的柔順。
她在落地的那一刻,不禁感覺到自己的角色已經轉換到了沉睡的何小姐身上。她被曹浩然抱著的姿勢,與上一位幾乎一模一樣。
她不清楚為什麼何小姐會不問情由無所顧忌地與這個男人擁吻,可是,她可不會因為他長得好看就輕易放低姿態,或是踐踏她與周語晨之間的原則。
“你是想從我身上奪走什麼東西嗎?曹先生。”周瀟怡道。
“你的思想怎麼那麼齷齪啊?你也太自戀了吧?你是不是見到我那人家抱起來又親了一下,然後也要在身上效法呀?”曹浩然笑道。
好啊,周瀟怡還沒有表態自己很反感被他就這麼整蠱了呢,他倒先發製人嫌棄自己來了,是嗎?
“喂,是你心裏齷齪好不好啊!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周瀟怡氣不打一處來道。“話說,你知道剛剛那是怎麼一回事嗎?”
雖然她並不喜歡曹浩然的作風,她甚至不知道周語晨在得知這樣的一個情況以後會是什麼反應。
但是,他的出現,與那隻翱翔在天際的紅色鳥兒似乎有著什麼密不可分的關聯。對嗎?隻有他才能解開周瀟怡心中的謎團吧?
她可不想時時都抱著一種僥幸心理,似是得到了幸運女神的眷顧啊才得以脫離了險情。
語畢,曹浩然的神情變得凝重了起來,雖然眼下的情形是按照他個人的意圖才變成的樣子,但是,他還遠沒有將眼前這一切完全握在手心的把握。
“走吧,我們進城堡裏麵去。”曹浩然並沒有直麵周瀟怡的疑惑,而是特意繞到她的身後,輕輕地往她肩膀推了一下。
“喂,你可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周瀟怡還沒有回過神來,就被曹浩然帶到了城堡的門前。
此時的矩陣已經變成了“陰陽兩隔”的境地,城堡以外的地方,顯然是一座讓人心馳神往的世外桃源,這裏飄散著芬芳的花香,這裏氤氳著一片和諧、甜美的氣氛。然而,這座與四周之境好不相悖的巴洛克式城堡,則依舊是這裏最危險最可怕的地方。
隔著一扇敞開的大門,周瀟怡看著裏邊漆黑一片的場景就知道黃雪的內心是有多麼陰暗,才會打造出這樣一座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建築。然而,她沒有注意到的是,就在她全神貫注地看著門內的場景,從而忽視了身後有無變化之際,曹浩然卻用餘光瞥到了一個熟悉的人的到來。
每一個矩陣裏的人在宣告結束以後,她總會適宜的場合出現。她來的目的,則是將何珍妮沉睡的嬌軀給帶走。
“嗬,冬苓……”曹浩然暗暗地佩服這個女人十年如一日地執著,而後者也向他報以一個會心的微笑,意思是他終於兌現了他的諾言。
“你在嘀咕什麼呢?你該不會讓我一個女孩子獨闖龍潭吧?”周瀟怡道。
曹浩然道:“那倒不會,不過你不是在鬼門關裏走過一趟了麼?怎麼現在‘複活’了以後反倒變得畏首畏尾了呢?”
周瀟怡道:“哼,才沒有呢。我懂了,是你膽小。你不敢進去!對不對?”
曹浩然道:“女孩子可真麻煩,尤其是沒有談戀愛的女孩子啊!”
周瀟怡道:“你……”
還沒有等到曹浩然的回音呢,他卻已經身先士卒地踏進了一片濕潮的黑暗裏。
這不是他在這個世界上第一次踏足類似這裏的地方,猶記上一次,他間接接觸到了“暗屬性力量”的開拓者。
“我的天啊,這個黃雪可真是自戀啊!”周瀟怡進門的一刻,就看到了一幅酷似大英伊麗莎白畫像的作品。起初她並沒有意識到畫裏的主人公是誰,她甚至感覺到兩種不同風格的格調搭配在一起別扭極了。就像一張毫無氣派的“網紅臉”鑲上金邊,還特意畫成半身油畫,且穿金戴銀的樣子怎麼看怎麼像宴席上的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