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浩然踏入兒童樂園的一刹,所有的設備瞬時都變得透明起來,失去了它五彩斑斕的原樣。他昂起頭,天空飄落著片片雪花,一層冰霜落在了他的肩上、頭上。
熾熱的沙漠還有著另一麵,就是如墜冰窖。
曹浩然看著身邊景象的變化,先是從藏書室變成了偌大的兒童樂園,兒童樂園的真麵目又是冰磚堆砌成的冰上樂園。
它仿佛詮釋了整個異世界的真麵目,誠如他看到的那樣--非黑即白。
此刻,一個熟悉的身影,一張熟悉的麵孔,沿著他的左手邊,徐徐向他行來。她不是敵人,而是一個友人。
她在兩個世界的交界口裏,一直飾演著相當重要的角色。而今,她以最純粹的麵貌,出現在了曹浩然的身側,這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已經將三粒‘悲歎種子’交予了你,你還來這裏做什麼呢?”曹浩然看著這個肩負背簍的女孩,不禁莞爾一笑。她光著腳,卷著褲管。麵上紅撲撲的,甚是可愛。她的存在,似乎是為冰雪世界而生。
“我來這裏隻有一個目的--不死鳥。”冬苓道。
冬苓麵露焦渴的神情,讓曹浩然劍眉微蹙。難道周語晨遭遇了什麼不測嗎?
“我已經無法遏製魔界在人間的異軍突起,但是,你們可以。”冬苓道。“你還記得它嗎?”
冬苓將手伸到了空空如也的背簍裏,然後將手握拳頭的形狀放在曹浩然的眼前。
待她張開的刹那,那是一粒好看的藍色光點。緊接著,它現回原形,那是一把古琴。
“我沒有理由忘記它。”曹浩然看到斑駁、陳舊的古琴之際,他的心中不免顫動。
他仿佛看到了相隔兩個世界兩個時代的周語晨。她和自己一樣,如同星月一般不可分割。
周語晨第一次出現在他的世界裏,是一個連基本的保暖衣物都求之不得的女孩子。沒有誰會相信兩個命懸一線的棄兒,能影響整個世界。
古琴是她禦寒的工具,直到她遇見曹浩然以後,她的生命才充滿了絢麗的色彩。
“但是,你一定不了解它。”冬苓道。
曹浩然道:“我印象裏,它後來就沒再出現過。”
冬苓道:“你錯了,歌海。它是支撐不死鳥飛翔的翅膀,隻有‘赫倫皇帝的印章’以及五顆‘悲歎種子’,才能解除它的封印。”
曹浩然道:“冬苓,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帶到這裏來呢?我不想這麼快就讓她恢複以往的身份,我甚至希望她一直保持現在的樣子。”
冬苓道:“歌海,你一向很少撒謊。即使你口出狂言,也比掩飾自己的膽怯更好。她沒有將這些秘密告訴你,我想她終究是真心喜歡你的。可是,如果我沒有告訴你她的真實身份,我想你隻是把她看做一個可有可無的紅塵女子,對嗎?”
曹浩然頓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答冬苓好。
冬苓道:“她不應該欺瞞你這些,因為沒有她,也就沒有你。這是你們共同的命運。解除不死鳥封印的第一個辦法,你知道是什麼嗎?歌海,是‘死亡’。”
曹浩然道:“死亡?”
冬苓道:“對,她現在一定很危險。不,她一直處在危險的境地裏。自從你將另外兩顆‘悲歎種子’交給我後,它的翅膀封印就已經解除了。這證明了她是有意識讓你去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曹浩然道:“這不可能。她連你的真實身份都沒有識破,怎麼可能會有恢複真身的意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