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浩然自進入咖啡廳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感覺自己被這裏吸引住了。閑暇的午後顯然是一個極佳的享受時光,一個人,喝喝咖啡,翻翻雜誌,看看蔚藍的天空與大海,什麼也不做,什麼也不想,就像與自己的靈魂麵對麵坦誠相待一樣。

況且,還有一個麵帶微笑、懂得保持沉默的美人在旁呢?他可以一個人,卻不是一個人。因為,他還有觀眾。

餘憶然笑著搖搖頭,反駁了曹浩然的發現。

“錯了,曹先生。我不是通過香氣讓客人失去記憶的,你還有兩次機會。如果你猜錯的話呢,那你將會失去這一段記憶。所以,謹慎微妙。”

餘憶然為了證明自己的說法是正確的,她刻意站了起來,然後從曹浩然的對麵走到了他的身後,並俯下身子,將那菲薄的唇瓣幾乎貼在曹浩然的耳畔上,輕聲呼喚:“你是一個聰明人,曹先生。我相信你會發現這些秘密的。”

於是,那讓人心潮澎湃的少女體香就這樣縈繞在曹浩然的嗅覺前,他像是重回13歲,第一次在茫茫人海裏注視著那個最特殊的女孩子,然後將她身上所有的亮點一一烙印在腦海。她的秀發、麵相,藕臂、玉腿,還有清新脫俗的服飾。他竭力地想盡辦法與她發生摩擦,卻最終不過是南柯一夢。

曹浩然故意避開了餘憶然的凝視,然後將目光望向碧藍的大海。他之所以保持沉默,是他與餘憶然之間彼此各留著一張隱蔽的底牌,而他的底牌無疑已經被餘憶然察覺了。

那就是他采用頂級幻術之中的意道最高層,給自己樹立了一個無堅不摧的屏障。這個屏障決非人們所想的那樣刀槍不入,而是在人界冠以的三次元之中再度建立一個三次元,一個獨立的世界。而在這個三次元裏,承載著他所有的想象力。恰若他之前擊敗過的黑暗力量那樣。

換言之,實際上,這裏並非區區曹浩然一人,而是在他臆斷的空間裏,他無視了一概不相關的人等,讓他們在腦海中過濾,視網膜選擇忽視。而餘憶然也懂得了這個顧客是用內心世界在與她交流,所以,她也非常樂意采用同樣的方式對待。然而,一個不妙的預兆,卻在他的心裏冉冉升起。

矩陣,主觀臆斷的內心世界,滿級的意道,並不能給曹浩然帶來失憶的威脅。此際,他仍然保持著記憶,是因為餘憶然並沒有按下有關她殺手鐧的“按鈕”,而她也慢慢接受曹浩然與她進行的一場貓鼠遊戲。

此時,餘憶然低頭看了一下手脖子上的腕表,閑暇的時光似乎總是過得特別的快。二人相見的一刹,不過是下午三點,如今時針卻已走過了兩個小時。

曹浩然也覺得不過是大約20分鍾的交談,卻快要迎接夕陽,怎麼看怎麼不可思議。而他仍舊沒有找尋到破解的方式。

眼看,他不再受到餘憶然的重視,似乎她不再需要動手就能輕易鏟除潛在的威脅了,他忽然將頭低下,審視了一下時間。

火鍋店。

葉欣凝視著態度反常的周瀟怡,也是第一次品嚐到瓶頸的滋味,實在不是那麼好受。

周瀟怡自己在品嚐美味、大快朵頤的時候,仍舊是十分淡定的樣子,也許是她還沒有意識到她的對手是有多可怕,所以她可以口無遮攔,毫不懼色。

而今,她的臉上倏忽掛滿了汗水,她的眼睛像是目睹了一場浩瀚的劫難,她不停地喘息,豆大的汗滴也隨著她尖尖的下巴滴落台麵。

葉欣看到自己一貫依賴的方法在周瀟怡身上行不通後,連忙將目光看向周語晨。這時,周瀟怡卻主動地坐到周語晨的麵前,雙瞳剪水柔情不再,而是被一份犀利所取締。

“你不要看著她,”周瀟怡道。

“關你什麼事?我看誰看誰不行嗎?”葉欣道。

周瀟怡道:“我知道是誰指使的你這麼做,如果你還想好好活命的話,千萬別在這裏輕舉妄動。”

葉欣笑道:“笑話,就你一個小小的娛記還能有什麼作為呢?!”

周瀟怡道:“你可以不信我,不過,‘小林’居然知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變化,看樣子你們準備的挺周全啊。”

葉欣一怔,小林是誰呢?

周瀟怡笑道:“‘小林’你都不知道是誰,我還以為你有多神氣呢!想不到你也隻是像那些誤入歧途的失足少女一樣。賜予你力量的人是不是長著一張‘國’字臉,眉清目秀、顴骨突出,而且舉止優雅的男人。”

葉欣搗蒜似的點頭,然後意識到自己貌似陷入了周瀟怡的“圈套”裏又接連搖頭。

其實,周瀟怡本該想到這一切。他離開異世界以後,一直以本來的麵貌生活了好一陣。就像她還沒有接觸曹浩然,沒有接觸那個世界以前的樣子。她對身邊已經變化的東西仍然保留在“印象”階段,這些全是他一人所為。

而今,她遭到葉欣的攻擊,大腦指揮官遭到易主風波,她體內潛在的力量倏忽被喚醒。她連忙記起了一切,也理解了曹浩然的良苦用心。

盡管葉欣並不知道周瀟怡與那個叫太子的男人有過什麼過往,但是,她知道自己箭在弦上不得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