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4·死了也要和他葬在一起!(1 / 2)

端來的調理湯藥被打翻在地,莫憂收回手,淡淡道:“對不起。”

蕙姨看了看地上碎瓷,吩咐人再去煎一碗藥來。

莫憂神色漠然,忽然眼中熠熠光彩就如孩童撒嬌時的小倔強:“不,我要蕙姨給我煎藥。”

蕙姨憐愛地輕撫她的臉頰,含笑點頭。

屋裏隻剩她一人,她以為支走蕙姨就能出去,可過後才想起,央桓殿還有許多看著她的人,殷爵修把她看得很緊。

莫憂什麼都做不了。

即使,今天是她丈夫入殮的日子。

她想去看他最後一眼。

昨夜,她失去了此生唯一的留戀,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她甚至不知道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就已經一無所有了。

宮女知她身體極度虛弱,不知哪裏來的膽子強行把她按回床上。

“奴婢隻是奉命行事,求娘娘恕罪!”

原來,是殷爵修的命令。

莫憂平躺著,又想哭又想笑,最後,沒有哭也沒有笑,雙目無神麵色平靜。

“奴婢參見皇上!”

“奴才參見皇上!”

有那麼一刻,莫憂想到了殷爵炎,眸中閃過華彩,轉瞬即逝。如今的越殷皇,是殷爵修,是厭惡她到了極致的小叔子。

或許,爵修來這裏是想帶我去見爵炎。

想到這裏,莫憂強撐著要下榻。

她沒有猜錯,他的確是來帶她去見殷爵炎的。隻是,她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

殷爵修渾身陰霾籠罩,見到她時一句話也沒說,拉著她就往外走。

他的眼神讓莫憂害怕,可她還是跟著他的步子。莫憂腿軟無力跌倒,殷爵修就拖著她前行,使得莫憂不能不立刻站起身來跟上;她再跌倒,殷爵修沒有停頓,步伐亦不減,他走在前麵,頭都未回。莫憂衫群膝蓋處磨破,隱隱見到血跡,她咬牙堅持著,她知道他厭惡她,但隻要能帶她去見殷爵炎,她就很滿足了。

殷爵修拖拽,看呆了路上的所有宮人。他們心驚膽戰地跪地俯首,不敢說一句話。

此時的殷爵修,越殷一國之君,是那樣的可怕。

最後,莫憂被狠狠摔在地上。她後知後覺地感到,殷爵修對她已不是厭惡,而是,恨!

莫憂抬頭,不遠處安寧的人一襲華服,眉眼柔和,孤單地躺著也難掩高貴之姿。

她的丈夫還沒有入棺,她還趕得及見他最後一麵。

頭發被揪住,殷爵修迫使她仰起頭直視他的眼。莫憂在那眼中看見了無盡痛苦和……恨意。

殷爵修拿出一件物什,那是她繡的香囊。

“你還記得這個麼?”殷爵修吐字輕緩,拿著香囊的手背卻青筋暴起。

莫憂被緊緊抓著頭發仰著脖子動彈不得,試圖掰開他的手,她現在隻想去到那個人身邊,沒有心思管任何事。

殷爵修手上力道更重,令莫憂痛得叫出聲。

“這是你送給皇兄的,今晨我帶著它去了蕭大人府上,你猜,蕭夫人怎麼說?”

莫憂如此震驚,以致都忘了掙紮。

關於蕭誌嚴的夫人蕭蛇,她知道的不多,蕭家人她隻和蕭崇親近些。可自從她在蕭崇處取了蛇膽後,蕭崇再也沒來看過她。興許今後也不會想再見到她,可她不在乎,殷爵炎瀕死之際,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讓他活下來的機會。若再經曆一次,她仍會把蟲兒釘在案上,毫不猶豫取出蛇膽。

就在她還能和蕭崇嬉鬧玩耍的那段日子裏,蕭崇說過,他的母親最喜和蛇相處,幾乎不於生人接觸,而更重要的是,他說他的母親還精於各類奇毒!

蕭蛇精於毒理,殷爵修拿著香囊去了蕭家,殷爵修恨她!

將事情聯係起來,霎時間,過去所有疑惑從黑暗深處一並湧出,洶湧衝擊著心中那堵閉塞的牆,牆的另一頭,是名為真相的存在。

“蕭夫人說,這其中暗藏一味罕見奇毒。”殷爵修咬牙切齒地問,“你知道,為什麼傷勢不重,皇兄卻血流不止麼?”

莫憂拚命掙紮起來,顧不得身上的痛,她什麼都不願想,隻想掙脫殷爵修的魔掌去到不遠處那個睡顏安詳的人身邊,在那裏,有隻屬於她的一片寧靜。

“想見皇兄最後一麵,我成全你!”

剛流產不久,莫憂身體虛弱不堪,腹中劇痛,頭皮一陣撕裂的疼,她痛得在地上扭曲掙紮。殷爵修拽著她的頭發不鬆手,發狠地提起拖著她往前走。頭發被撕扯的痛帶著幾絲頭發斷裂的聲音,她站不起來,亦無力反抗,隻能任由殷爵修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