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憂感到自己的日子過得太清閑了,她也的確沒有什麼可忙的。
她的生辰整個宮裏張燈結彩,也不用她費丁點兒心思。最後,她生辰最開心的事是靠著司邑青給她的腰牌逼著十風喝了一杯酒,不過是她加了料的。
隨著又是時而有趣事兒無趣的欺壓宮裏的女人。
天嘉節到了,她不想放風箏,也全無賞燈興致。
司邑青還想勸她。她說:“你忘了,我和爵炎相識於天嘉節。你還要帶我去慶祝麼?”
此事就此作罷。
她還想說,天帝仁德都是屁話,那老不死的隻會折磨她,她為什麼還要替他慶賀生辰。
未時,華姝殿。
莫憂這一覺不止是睡到日上三竿。
難得好眠,司邑青從來舍不得叫她早起。這個時候究竟是幾竿,她也不知道。
她唯一感興趣的就是今天司邑青宴請謝文鼎一事後續如何。
隻有謝文鼎一人,不是宴請群臣,這得要多大的麵子啊。
可惜,令她失望的是什麼也沒發生,除了聽說負責禦膳的廚子險些掉了腦袋,因為司邑青說他做的才太鹹。
莫憂絲毫不驚訝最後是謝文鼎替那個禦廚求了情,聽聞他出身草芥,最能體味百姓疾苦,也就是說,他是眾人心中的大善人。
有大善人求情,莫憂更不驚訝司邑青輕輕鬆鬆就饒恕太鹹之罪。
她覺得,做菜不能太鹹,做人不能太賢。
然後她覺得,自己除了睡還是睡,太閑了。
可近來萬事太平,她實在找不到樂子。
正這樣想著,翠喬就慌慌張張奔進殿內,“娘娘!不好了!娘娘不好了!”
難道天帝知道我無趣,這麼快就幫我了?莫憂心中愉悅,卻又不敢笑。
身旁的玉鈿見她沉默以為是不高心了,心中一凜,攔下衝進殿內剛站穩的翠喬,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你個混賬!盡說胡話!娘娘好好在這兒呢!”
翠喬腳跟一軟跌坐在地,麵色慘白,不知是玉鈿手勁太大,還是被自己慌忙間的胡話嚇著了。
她一連磕了幾個響頭,“奴婢一時糊塗,求娘娘饒命!”
莫憂很有成就感,看來在宮中的這段日子已經讓所有人都對自己敬畏有加。她命玉鈿退回一旁,也不說饒了這個魯莽的小宮女,直接問,“不是讓你去華寧殿麼?這火急火燎的,說說,發生什麼事了?”
翠喬鬆下一口氣,卻也不敢直言自己知道的事,“是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她……”
莫憂好奇之餘更加不耐煩,“她怎麼了?”
自莫憂進宮起玉鈿就服侍左右,多少知道她心中所想,亦連忙嗬斥道,“還不快說?!”
可憐兮兮的小宮女才顫巍巍道:“皇後娘娘……仙去了!”
宇文雅玥死了,這讓莫憂當場懵了。
良久,她才回神,“我知道了。”不禁暗嘲自己對這早就知道結果的事竟然還會感到震驚。
錦瑟,你看,宇文雅玥死了,宇文氏所有人都死了。
你高興嗎?我好高興呢。
她起身,吩咐著眾人備膳。
腳邊的小宮女跪著,身形瘦小讓她看起來像縮成一團,還怯怯地不知該不該起身。
“你剛才說,不好了?”莫憂俯身問,翠喬眼眶紅紅,輕輕點頭。
“皇後沒了,你說,不好了?”莫憂繼續問。
翠喬一愣,哇地一聲哭出來,連忙搖頭求饒。
莫憂挺直了腰板,隨意吩咐著,“來人,掌嘴。給我打到她說不出話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