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熱鬧的街區也漸漸的安靜下來。殘月的光朦朦朧朧,時不時的就會被飄動的雲擋住月輝,一下子黑暗,一下子又光明。翹起的屋簷的影子投在地麵,張牙舞爪,時隱時現。牢房的位置還有紅紅的亮光,兩個獄卒守在大門前,一動不動,如同兩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不一會兒功夫,延秋門就背著已經昏迷的古月出來了,林夕緊跟其後。直到他們離開了,那兩個獄卒也沒有任何反應。
“竟然被傷城這個樣子。”落腳的客棧裏,公子逸見到傷痕累累的古月,憐惜的皺著眉。他躺在床上,因為疼痛和勞累早已沉沉的昏睡著。
“官府的人做事一向如此。”延秋門不忍的說,隻要抓住了犯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痛打一頓再說。隻有少正安一言不發,他盯著古月淤青的嘴角和滲出血的衣服,嗜血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
“小安……”公子逸擔心的喚了一聲他,半響,少正安才露出個詭異的笑。“我倒是很想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家夥害的他被弄成這樣子。”凶手是一定要逮住的,那些官兵們也得受些懲罰才行。
“你要調查這個案子嗎?我們的身份……”我們的身份怎麼可能參與這件事呢,公子逸的話沒有說完。少正安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的說:“身份可以偽裝,我為什麼不能是官府的人呢?”
“你要冒充高官?我們不能卷入這樣的案子中,永遠不要忘了蝕月的人隨時可能會來找你。”公子逸好言相勸,少正安滿不在乎的說:“我不怕他們,那些人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這裏,讓古月養幾天傷,我也好找點事做做。”
“既然你執意如此,我定會協助你的。”公子逸無可奈何的說,因為不論他選擇了什麼,自己都會拚上性命去保護他。
“門主,少公子,大夫請來了。”林夕謹慎的敲敲門,少正安不悅的喊道:“進來。”大夫隨著林夕進來時,公子逸就看到他頭發淩亂,身子瑟瑟發抖,大半夜大夫是不出診的,他一定是在林夕的威逼利誘下被迫從美夢中醒後來的。進門又見屋內幾人臉色不好,尤其是那個身材最矮小的人,眼神高傲而冷漠,以他為中心,殺氣向周圍擴張。大夫隻覺得心裏發怵,這些人都是不好惹的,因此他更加緊張了。愣在那裏不知所措,少正安板著臉一把將他拽到古月床前,大夫嚇得結巴。
“大……大俠饒命啊。”
“快給他瞧傷,否則就把命留下!”若非古月傷的太重,也不用請大夫來,少正安向來是缺乏耐心的。大夫唯唯諾諾的應道:“是……是,這……這就瞧病。”
“延秋門,你跟我出來!”少正安命令別人從不客氣,延秋門對他無可奈何,也算是言聽計從了。
次日清晨,帶著點點睡意,在嚴賀身後的跟班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今早起的真早,自從柏家發生了連環殺人案,這些日子他們都沒能睡個好覺。突然嚴賀一聲怒吼將他徹底震醒,小兵站直了身子,警惕起來。
“廢物!一幫廢物!竟然讓人劫了獄,獄卒也被殺,你們究竟是幹什麼的!”見到嚴賀大發雷霆,楊紹也不淡定了。前天夜裏抓的人,昨天早晨出的告示說犯人已落網,結果昨晚就跑了,這可怎麼向上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