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少正安開始了他在仙人崖習武之路。明臨的功夫比較陰狠,速度快,往往直擊要害,所以他對少正安的要求很嚴格。而少正安也毫無怨言的訓練自己,因為他想變強,也想用一段時間平複自己的心情。每日清晨不等天亮他就要起床練劍,練體力和臂力,下午明臨會親自指導劍法。除此之外,少正安還不得不幹些雜活,比如做飯洗衣服,平常都有古月的陪伴,這些事根本不用自己做。可是令人難以相信的是他竟然願意做這些事,師父明臨每天耗時最久的事情就是喝酒和睡覺,他總是一身酒味。
站在玉皇峰風峰頂上,少正安極目遠眺,隻見群山萬壑盡收眼底,一旦有風吹過,山間的鬆葉隨風波動,聲音猶如滾滾波濤而來,十分壯觀。俯瞰一切,才知眾生的渺小,作為人的卑微。天下這麼大,人不過是其中一種生物罷了。早上下山挑完水後,他才得片刻歇息。每日的練體力就是這麼練的,實在有些累人。神風也漸漸的長大了一些,它已經敢從山頂上飛翔了,當它停在少正安腳邊時,遠遠看去,會以為那是個小孩子。
“玉皇峰這晨日的美景真是別處比不來的。”說話的人雙手負後,迎著朝陽站立。少正安側過頭,但見他玉冠束發,身著白底青衣,而這白與青恰好與山間的煙霧和青鬆一致,跟他出塵的氣質相配真是恰到好處。
“蘇子言?”少正安對他的到來感到一絲驚愕。蘇子言笑意淺淺,淡淡的說:“能被記得名字,也是一種榮幸。”頓了頓,他又道:“一個女孩子,每天這樣挑水,真是不容易。”不過他的話在少正安眼裏就成了另一種意思:你在逗我嗎?
“嗬……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少正安沒好氣的說,可能是對蘇雲台的印象不好,所以也波及到了這個蘇子言。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蘇子言笑道,少正安臉一沉,眉心聚攏。
“別誤會,我並沒有要來嘲弄你的意思。明師伯武功高深,劍術精湛,拜他為師也是極好的。隻是我覺得師父沒有收你為徒是他的一大損失,如果是你,應該會比我學的更好。”蘇子言補充道,他的話讓少正安攥緊了的拳頭又鬆開。少正安冷冷的說:“女子本就會受到不平等的對待,這世間又怎麼會止我一個。”
“你要改變嗎?”蘇子言走上前,站到了少正安的身邊,橘色的晨光為兩人鑲上了一道金邊。神風很喜歡太陽,它急切的向它飛去,向少正安展示自己的雄姿。少正安哼聲道:“嗬……為什麼不呢?像蘇雲台那麼迂腐的老頑固,怎麼會懂身為女兒身的我的感受!”
“師父他有時的確比較固執,但他沒有惡意的。”蘇子言無奈的搖搖頭,少正安冷笑道:“你是他的徒弟,自然會向著他。”
“我隻是比較中肯的說罷了,你這樣想我也能理解。”
“嗬……我不在乎。”蘇子言沉默了半響,伸出手臂,歸來的神風便落在他的胳膊上,少正安見此不悅的皺了皺眉。神風似乎察覺到了主人不高興,它很識相的怪叫了一聲,然後又飛了出去。蘇子言笑問:“你為什麼要學劍?”
“當然是為了變強,難道你不是嗎?”
“我學劍,起初是為了一個女子。”蘇子言淡淡的說,眼裏似有掩飾不住的傷。少正安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情種。蘇雲台那個老家夥不是說學武要匡扶正義嗎?你有這樣的想法,他怎麼會答應收你的。”
“我隻是個凡人,怎麼會沒有七情六欲。學劍的起因是因為她,但,用途也可以是幫助弱小,除暴安良。”蘇子言毫不避諱的說,少正安追問道:“那麼你要為王者效力嗎?忠於乞伏乾歸或是楊定?”
“不,名利不是我所求。秦國有那麼多精兵良將,我何必去參與官場的明爭暗鬥。隻願覓一知己,四海為家,遊曆天下。”怎麼這麼像那個人,不求名利,想要退出蝕月,歸隱於江湖。少正安對他有點感興趣了。
“和你的那個姑娘一起?”少正安挑挑眉問。蘇子言不動聲色的說:“你的朋友來了,我先回去了,告辭。”
“嗬……”少正安冷哼一聲,沒有作答。他向山下望去,古月和李恭南已經走到半山腰了。好像還提著包裹,興許是些自己喜歡的小玩意兒。等了一會兒,兩人才上來,李恭南氣喘籲籲的,一屁股坐地上,吐著舌頭,活像隻狗。嘴裏還一直叨叨的說著: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哎呀媽呀,累成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