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會如此,”傾璿看著他回道:“在我們看來這不是可笑,而是一種執著。”
天靖本就困惑,再經她這一說,越發的不解。不過,也沒有繼續問,隻獨自轉過頭接著沉默。其實,從醒過來的那一刻,他就已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很陌生,包括他自己。心裏……好像丟了些什麼東西?那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就像藏在記憶深處的一件小事,雖然熟知,可拚了命都想不起來。
“天靖……”看著他此刻落寞的樣子,剛剛還在氣頭上的雲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重的吐出兩個字,隨後看了一眼前麵的地獄之門想再說些什麼。可剛一抬眸,注意力便瞬間停在了地獄之門上,心中莫名其妙的升起一種又驚又喜的感覺。因為,細心的他突然發現:一直罩在地獄之門邊緣的藍光竟比平時弱了不少,這倒是讓他頗為吃驚。仔細算來,百年印魂結束的期限就在這幾日,難道是……越星要回來了?
他想著,突然走上前,英俊的臉上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種發自內心的笑。
“你在看什麼?”,見他神情有異,傾璿略帶困惑的走至他身邊問道。連北冥辰也覺得他奇怪,和傾璿一起盯著他想知道他在開心什麼?
“你們看到了嗎?”他用手指著前方,開懷道:“地獄之門周圍的藍光減弱不少。如此說來,那百年印魂的期限應該不遠了。”剛聽到這話,北冥辰和傾璿還有些不信,立即轉頭仔細確認了一番,果真如雲逍所說。罩在地獄之門周圍的藍光確實減弱不少,幾人見此都是喜上心頭。
麵對他們的談話,天靖完全插不上嘴,隻能在一旁靜靜聽著,他根本不知道:他們為何那麼開心?但他們口中所說的百年印魂,在他模糊的記憶裏還是有些印象,隻不過,他隱隱能察覺到:百年印魂的記憶是對自己來說是一種痛徹心扉的感受。
想著想著,腦海裏開始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讓他既覺得熟悉又覺得陌生。 “是誰?”他望著地獄之門突然出聲。
正當三人奇怪時,他又立即回頭,紅著眼補充道:“越……星……,是誰……?”
“你記得?”北冥辰大驚,不可置信叫道,不隻是他,旁邊站著的兩人亦是將眼睛睜得老大,心頭掠過一陣驚喜。
“不記得”他冷冷答道:“是你們之前說的,總覺得這個名字在哪兒聽過,所以想問問。”
“原來是這樣……”北冥辰說著,語氣裏透著失望,還以為是他想起來了,誰知隻是隨便一問。
“她是誰?能告訴我嗎?”天靖看著眾人又重複了一邊問題,雖然隻是一時好奇,但對這個名字,他卻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是喜悅,美妙,開心……,總之,他把所有能想到的美妙之詞在心中默念一陣後,還是沒能找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自己對這個名字的感覺。
“她是……”北冥辰還沒來得及說,就被雲逍搶先一步,然而就在他準備說出後半句話時,北冥辰忽然將他拉至一邊,對著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閉嘴。
之後,才轉過身看著天靖慢條斯理的答道:“既已忘記,就無需再言。倘若有一天,你能重新記起這個名字,你就會知道,這個名字對你來說有多重要!”
他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天靖一眼,就不再說話。而天靖也隻勾唇笑了笑:“既然大哥這樣說,那就順其自然吧。”說罷,便輕盈的轉過身,準備離開。
“大哥,為什麼不告訴他?”待天靖走遠後,雲逍這才壓低聲音問道。
“是啊。”傾璿也附和到,和雲逍一樣期待著他的回答。
看著天靖的背影,北冥辰苦笑一聲:“忘記對他來說,或許也不是壞事。”
“可百年印魂期限將至,我真的不敢想象,他們重逢時的場景。”傾璿看著他,秀美的臉上浮現出憂傷。
“天靖忘了她,而她也忘了天靖,既然都已忘記,那就……重新開始!”北冥笑著說完,也朝著天靖剛才離開的方向走去,留下兩人愣在原地。
他的話讓兩人一時無言,愣在原地四目相對。是啊,既然都已忘記,又何須再執著於過去呢?不如就像大哥說的:重新開始!或許,又會有不同的結果呢!雲逍想著,不禁深吸一口氣,偏頭看著傾璿,英俊的臉上出現了久違的笑意,然後,隨意伸出一隻手:“走吧!”
她沒有說話,迎上他的目光笑了笑,伸出一隻手順勢搭在他手上,和他一同離開。
說實話,連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究竟是何時開始,便傾心於眼前這個英俊瀟灑的少年。雖然也經曆了那麼多, 但比起天靖和越星,他們已經太幸運了,不用經受那長達一百年的分離之苦。每每想到這兒,她就莫名其妙的害怕,怕有一天:自己和雲逍也會像天靖和越星那樣飽受離別之苦,如果真有那一天,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