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營盤紋絲未動,隻剩下空蕩的營帳和一些老弱的殘兵空對著飛魏和越青塚,精銳輜重都已經消失得一幹二淨。
“去慕焚狐的大帳看看吧。”越青塚想了想,“也許有什麼蛛絲馬跡。”
“是了。”在慕焚狐的營帳中,隻剩下巨大的帥案倒塌在地上,再別無他物。越青塚手起刀落,將帥案劈開,然後那個黑漆漆的洞口趴在地上,似乎在嘲弄著他們的愚蠢。
“給我下去看看。”飛魏命令著。
“不用了。”越青塚要過一支火把扔了下去,卻也難窺見地洞的一鱗半爪。“這麼寬敞,不會挖得很遠的,他隻想避開我們而已,數萬的人馬和輜重,隻怕是從昨天夜裏就離開了。”
“他要去哪兒?”飛魏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
“莽山腳下。”越青塚說,“那裏有一條路……”
“他是想……”飛魏欲言又止。
“他是想直搗庸穀啊,卻犯了兵家的大忌。”越青塚突然笑了,“給衡主修書吧,我想,他是很難再回來了。”
“此話怎講?”飛魏心急如焚,他原本知道事情的原委,也從越青塚那裏得到過那張地圖,卻沒想到慕焚狐行此怪著,比他先行一步。
“飛魏將軍何必明知故問?”越青塚看了他一眼,“難道你和慕焚狐一樣,會認為皇帝和胤、羿的人馬都在平陽。”
“我隻是沒有看到秦重。”飛魏想了想。
“是啊,秦重。大陸第一的名將,穩重老成,最擅長的就是保存自己的實力。”“你是說他會在庸穀?”
“他一定在庸穀。他若在平陽,便不會有敖逐未數次的夜襲。以他的方式,他肯定在庸穀,而且帶著羿人所有的主力。”越青塚肯定地說,看著飛魏又要問,他伸手製止他,“將軍不必擔心,剩下的事情就隻有我們兩國了。”說完,他信步走了出去,留著飛魏一幹人站在那裏發愣。
“將軍。”燈火之下,越青塚神色凝重。“連沂?”他抬起頭,“按我的吩咐做了麼?”
“已經安排好了。”連沂看了看坐在一旁的阿月,“隻是……”
越青塚看看他,又看看阿月,阿月正在燈下潛心演算:“無妨。”
“是。”連沂繼續說,“我不明白將軍的用意。”
“愚蠢。”越青塚有些氣惱,站了起來,“天下危勢,大多是些營苟之徒。你以為本將隻是為了與衡、衍瓜分天下而來?”
“那將軍是……”
“慕焚狐這一去,並非必死。”越青塚有些憂慮,“隻有將胤人和皇帝擊退,才是真正意義上地鉗死了慕焚狐。然後,就留著他們自相消亡吧。那樣,胤、衡自會削弱,可保我堯數十年的安枕。”
“臣愚昧。”連沂拜而稱是,“隻是這平陽關……”
哢嚓的聲響,濃重的烏雲碰撞,擦出激烈的火花。電,自上而下,將天空劈為兩半。
“阿月。”越青塚掀開大帳,瑩亮的光將他的臉猛地照亮,又是一聲的劇響,“你算得果然不錯,這的確是一場暴雨。”
連沂茫然地看看阿月,卻看見她站在那裏對自己莞爾一笑。
“小白呢?”被炸雷驚醒的楚晚立起身來,卻隻看見禦天帶著上次那個紅眼睛的少女站在自己的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