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之離歌(十四)(1 / 2)

“將軍。”站在屍體和廢墟堆砌的戰場上,越青塚的神色卻越發地落寞起來,阿月站在那兒,“勝利了。”

“嗯,阿月。”越青塚回過頭。“是啊,勝利了。”

“將軍開心麼?”阿月問。

“開心?”越青塚想了想,遙望遠處的星月蒙矓,“也許吧。”

“又是捷報麼?”堯國年輕的國主明寇然恨恨地將卷書扔在地上。

“難道君上不為我大堯的勝利而高興麼?”堂下的老者問。

“藺卿家。”國主白了他一眼,“你知道寡人是為何而恨,卻又明知故問。”老者慢慢地彎下腰,將卷書拾了起來:“照這樣的情形,越青塚的戰功已算震爍古今了。”

“也就是說。”國主的臉色有些慘淡,“寡人親政大堯的日子又更加遙遙無期了。”

“也許。”老者突然笑了笑,“我想引見一個人給國主認識。”

“又是藺卿家為寡人搜羅的一些美人麼?”國主有些興趣索然。

“也許認識了這個人之後,國主會重新振作起來。”老者突然拍起手掌來。等到掌聲落下的時候,神秘的黑衣人已經宛如幽靈一樣驀然出現,嚇了明寇然一跳。

“勾代見過國主。”黑衣人抬起頭。

“勾代?”國主猛地坐起身體,“修羅?”

庸穀。烈日灼燒大地,沸騰的戰鬥從早晨一直持續到下午,衡人的鍥而不舍讓戰鬥變得曠日持久。自從在庸穀關下紮下營寨的第二天起,衡人就開始攻堅戰。兵力上衡人雖然略占上風,但他們麵對的終究是大陸碩果僅存的名將秦重。從始至終,麵對挑釁,羿人都縮守在庸穀。之後,衡人運來大量的攻城器械,雲梯、樓車、弩機,對庸穀進行無休止的攻擊。這是第五個早晨。衡兵從正麵開拔,在攀登雲梯的士兵的騷擾下,工程兵不斷地在城牆底下進行挖掘。羿人的重甲士兵,用長矛和滾燙的紅油,一次次地將那些推進著撞錘的衡兵打退。

到了午時,城牆的挖掘還在進行。隻要能破開一個口子,哪怕是坍塌一個微小的部分,衡國的騎兵便能一擁而進,將羿人殺潰。

那個時候,青帳中的慕焚狐搖著羽扇,不停地來回踱步,直到渾身汗水的斥候滾進青帳,稟告一個震驚的消息。

金磬鳴擊,繃緊的弦猛然鬆懈下來。衡兵如潮水般退去,正如他們如潮水一般的來。羿人站在城樓之上,望著硝煙和屍體構成的戰場,不明所以。

“武公,怎麼辦?”顏績突然發現,即使戰敗,但在敖逐未咄咄逼人的氣勢下,自己已經失去了那個作為帝國大將的風采。

敖逐未策馬而立,血紅色的大麾迎風而展。一眼望去,衡人的大營依山而建,山麓之上大營林立。它們占據在大路的兩側,此刻貿然地通過去往庸穀,必然不是明智之舉。加之後麵堯衍聯軍的追擊,即使是對自己的龍野騎戰力極為自負,如果遭到夾擊,那樣的後果也很可怕。

在胤軍和帝師距離自己本陣不過三十裏的時候,慕焚狐不敢讓自己的軍隊在庸穀關下停留片刻。衡軍迅速地回撤,牢牢地封住道路。但此刻在庸穀的羿軍如果乘勢出擊……慕焚狐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速去找到越青塚,與我合圍夾擊敖逐未。”慕焚狐將帛書封好,鄭重地交到斥候的首領手中,“如果出了差錯,你們就不要來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