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無數繁華的貴族們覺得囂仲謀的手筆也不過如此。直到其中的一個賓客耐不住等待的寂寞,站起身走到竹舍的窗邊向外眺望,忍不住扶在“竹牆”之上,入手溫潤清涼,才禁不住發出一聲驚呼。賓客們這才發現,那哪兒是什麼“竹子”,居然都是翠玉色的翡翠被雕刻銜接成竹子的形狀。珠玉在貴族們的眼中,並不是什麼稀罕的什物。但用翡翠憑空造出一間舍院,倒是他們聞所未聞。
此刻他們才知道囂仲謀並非浪得虛名,都望眼欲穿地想要見到囂仲謀其人。但在七十四雙眼睛的期望下,囂仲謀卻隻是穿著極其簡單的布衣緩緩地走出來,微麵有髯,不過是普通中年人的模樣,但舉手言談間,卻揮斥著王侯一樣的氣息,一點也不輸於這些自命出身高貴的人。待到席畢,眾賓之長的藺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第一個站出來行禮。
“藺先生有何事?”囂仲謀屏退歌舞妓。
“請問囂先生。”他站直身體,伸出手點指著在場每一個賓客的臉龐,“如此的手筆,請來我們堯國的所有貴族,卻為何事?”
“哈哈。”囂仲謀朗聲地笑起來,“藺先生何必著急,待賞完囂某準備的節目,再敘不遲。”
“時不我待。”藺昀道,“囂先生的氣魄,老朽今日已經知曉,我想諸位,也已經知曉。”
眾賓客附和,囂仲謀往堂下一看,眾人翹首以盼,都急切地想要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他收回眼神,微微一笑,在眾賓身前走出幾步:“囂某年輕的時候,曾喜歡累積財富。等到中年的時候,卻喜愛遊曆天下,結交朋友。”
“囂先生難道是為結交我等前來?”藺昀轉過身子,看向囂仲謀。
“囂某遊曆天下的時候,曾經結識過一個很有趣的朋友,他自稱是堯國的世子。”他說完,便又看向眾賓的臉色。
賓客卻並不那麼驚訝,之前堯國的社稷曾遭到毀棄,本來就有很多的世子流亡在外。
“哦?”藺昀臉色不變,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他自稱為明翊。”囂仲謀說著,“我想把他引見給各位。”他突然撫掌拍了起來,等到掌聲響畢,一個年輕人戴著金色的麵具,將自己的臉遮住,穿著剪裁合身的華服施施然走了出來,一直走到藺昀的麵前,盯住他的眼睛停下來。
“我曾記得先主的第七子喚作明翊。”貴族中有人叫了起來。
“既知是我,為何不下堂跪拜。”明翊不再看藺昀,轉過身對著那說話的人。
“先主的子嗣大多流落,你又如何證明?難道僅憑囂先生的一句話?”藺昀一語中的。
明翊不說話,慢慢地從懷中掏出一枚徽標遞給藺昀,然後很快在眾人中傳閱起來。一名長者顫抖著捧著那記徽標,激動地說著:“這,這是先主隨身攜帶的家徽。”
昔日天武皇帝封諸侯,曾為每個諸侯鑄造過一枚徽標。然後殺死所有的工匠,燒毀圖紙。由每個諸侯攜帶,作為秘傳之寶代代相傳。隻是事過境遷,已經有很多人忘記它的存在。
“這是我從我父親的屍體上拿到的。”明翊低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