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昭華朝試,試在昭華(1 / 2)

“我覺得你需要給出一個解釋。”

“縱馬傷人自然有罪,可唐律上沒有一條寫著皇道上不可騎馬。”

雲昭有些狐疑地盯著眼前侃侃而談的乾欽此,雖說其一副信誓旦旦的做派,不過吃多了虧的少年還是有些不放心。

“當真如此?”

乾欽此一本正經道:“當然是假的。”

雲昭被氣得翻了個白眼,撩起袖口正欲動手,又被攔住了。

“你先別著急,這次是我玩大的了,趕緊想想辦法。”乾欽此神情顯得有些焦急。

“那該怎麼辦?”雲昭想起先前那位灰衫男子,大感頭痛。

乾欽此轉身前行,歎息道:“估計得被關個十年半載的,別擔心,我多去看看你。”

雲昭呆若木雞,愣在了原地。

乾欽此轉頭笑道:“還是假的,不過我這人向來烏鴉嘴。”

...

周圍考生聽著這兩人仿佛唱戲般扯了半天,若不是實在惹不起這兩位煞星,怕是早已對他們旁若無人般的對話加以嗬斥。

不過說來也奇怪,僅僅一兩個時辰的工夫,這兩位竟能惹出這麼多事,更為稱奇的是,原先考前緊張壓迫的氣氛,被這幾下折騰變得蕩然無存,倒有了幾分秋時野郊的味道...

再多詫異也很快在趙彥默的怒吼下消散了,初試待考的學生們依次在軍部校官引領下,通過兩道雨廊後跨上一方石台。

自打邁入軍部大門那一刻起,原本仍有閑情調笑兩句的考生也徹底沒了聲音,並不是其中如何戒備森嚴,拋去正門外擺闊的物件,大唐軍部其實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甚至連看守站哨的都沒瞧見,若不是今日有初試考生前來,恐怕眼前這幾位領路的校官也不會出現。

當然,如果非要從中找出些特點的話,那便是大,一望無際的那種。

至少在雲昭的視野裏,由近及遠,不管是朱紅色的軍務閣還是在日光下晃眼的白玉直道,皆連綿不絕望不到盡頭,別說處理軍務辦公了,放羊都嫌太寬敞。

少年心裏也就一個觀感,軍部這些年準把國庫都給搬空了,能在皇道上圈這麼大塊地養老,轉念想起先前道旁各部衙門緊湊擠成一團的模樣,這明擺著是地主和佃戶的待遇差距嘛。

正待雲昭在石台上東張西望欲瞧出些端倪時,遠處傳來幾道低沉的號角聲,好似是一道接連著一道,由遠及近,宛如沿岸漲潮時的波濤撲麵而來。

號角餘音未消,再度掀起一種更為古怪的音調,一種鈍器擊砸在大地上的沉悶感,雲昭很容易聯想起後院裏的鐵匠,隻不過此刻的聲音更大,也更為恐怖。

遠方地平線上出現一道黑影,隨後變成一條灰線,近乎咆哮般重蹄墜地聲頃刻間在耳畔炸響,人群中一些體弱考生霎時臉色蒼白,倒退數步有餘。

直到此時,雲昭才真正意識到大唐軍部為何占地萬頃,並不是充當軍務交接的閑差衙門,而是成為了一個畫風極度浮誇的整軍大帳,原先門前四尊神態各異的白玉獅子代表著四大王帳,那麼軍部自然是四大王帳的交彙點,自然是天下最堅不可摧的戰爭要塞。

...

待得騎軍停在石台之前,眾人才徐徐緩下劇烈難抑的心跳,細細觀之,不過百餘名輕騎橫列一道而已,且皆輕甲環刀,並無半分重騎配裝懸掛。

百餘輕騎下馬動作行雲流水,如出一轍。

眾人回想起先前整齊劃一如同一騎奔騰的蹄響,再瞧見僅僅百餘輕騎便造成先前那般黑雲摧城之景象,哪怕其餘六國學子也對傳聞中雄絕天下的大唐軍武有了深刻的認識,以一國戰六國,憑一部冠天下,名副其實。

其實關於輕騎壓陣這事是一個曆來的傳統,源起於大唐武王一句玩笑話,大概意思便是大唐不需要那些一碰就倒的麻杆書生來議政,這句話在當時掀出了不小的動靜。

整個唐境內頓時掀起了一股習武之風,並不同於之前的民風彪悍而尚武,這兩者之間有著極為鮮明的區別特征,因為那一次不論是山道還是官道,甚至皇道上都擠滿了晨練的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