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天又一天,時光在對峙中慢慢流逝。
每隔半個時辰,龍湉、瘋捕、雲先生就輪流在下麵大呼小叫,作上山狀,弄得上麵緊張兮兮,寢不安席。
三人有肉有酒,過得是有滋有味。龍湉一邊啃雞腿,一邊大笑:“三天過去了,上麵的人怕早就餓暈了吧。”
瘋捕這廝愜意地喝著酒,興奮地說:“他奶奶的,是時候了,你想怎麼做?就這樣殺上去?”
“當然不是。山頂有一廢棄的古廟,裏麵有一條極隱秘的地洞通向我們附近,由於年代久遠,極少有人知道。”龍湉笑著說,“我也是小時候獨自來玩耍時,無意中發現的。”
雲先生眼睛一亮
“你為什麼不早說?”瘋捕很生氣。
“現在說也不遲啊,我這不正在說嘛。”龍湉慢吞吞地描述著一個很平常卻又大膽的計劃,“分兵二路,我和你從山洞、老先生從山路上去,來個甕中捉鱉。”瘋捕似笑非笑地,不知是讚許還是批評:“看來誰要是與你作敵人,真的是找錯了人。”
殘陽如血。冷雨靜靜地站在鬼鷹麵前,嘴裏叼著一個籃子,裏麵裝的就是它每天從後山帶來的食物。山頂能困住人,卻怎麼能困住鷹?
黃昏終於收起了最後的一絲光芒。鬼鷹開始慢慢地紮緊褲腿,綁好袖口,把刀放在最順手的地方,最後一次用鷹一樣銳利挑剔的眼睛審視周圍的環境,每一株樹、每一片草地、每一塊石頭都觀察得很仔細。
鬣狗在一旁,張著嘴,如即將吞噬食物的惡犬,罵不絕口:“這幫天殺的,一天到晚瞎鬧,弄得人神經兮兮。落到老子手裏,非剝了這些人的皮不可。”
“這不叫胡鬧,叫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鬼鷹說,“這是很好的計謀。以往的動作雷聲隆隆,但是雨點少得可憐。而現在沒有了雷聲,相反誰可以保證那不是暴雨傾盆的前兆——你準備好了?”
“殺人的事,還用得著準備?”鬣狗說,“我隨時都可以。”
“我知道你的嗅覺異於常人,一裏之內有個風吹草動都能敏銳地嗅到。”鬼鷹冷冷地說,“可是,有些事情光靠嗅覺是不行的,還需要頭腦和眼光。”他說,“你不妨再去搜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鬣狗半信半疑地盯著他。
“這座廟年久失修,充滿了破敗、腐臭、惡爛的氣息,這勢必影響你嗅覺的判斷。”鬼鷹說,“你到廟裏的香案下去看一看。”
鬣狗疑神疑鬼地進去了,一會兒,鬣狗的聲音忽然變得很興奮,忍不住大叫了起來:“我發現香案下麵有一個洞。”
“還好,總算讓你找到了。”鬼鷹從雨中慢慢地走進廟來,“你小心一點,在洞口我安了一隻捕獸夾。”
“你安這東西做什麼?”
“當然是為了防止下麵的人由此偷襲。”
“真有你的,陷阱藏得如此隱秘,若不是你提醒,一時還真不容易發現。”鬣狗不懷好意地看著洞口,哧哧地笑。邊笑邊很自然地往後退,突然,一腳踩實,後麵一隻捕獸夾“啪”的一聲彈起,將左腿夾住,幾可見骨,痛得他大叫一聲,冷汗涔涔,“狗血”四濺。
“我忘了告訴你,後麵也有一隻捕獸夾,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鬣狗痛得說不出話來。
“你也不要生氣。”鬼鷹平靜地說,“這隻夾子本來就是為你安的。”
鬣狗且驚且怒,吼道:“你……你故意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