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身旁的薰兒,歎了口氣道:“沐婉兮美實是個可憐人,何況我也答應過要帶她離開雲耀。”可宮中的女子又有哪個不是可憐人呢?
“但那五公主並不像是什麼知恩圖報的人,公主為她得罪滿朝大臣,實在是有些不值。”想到那沐婉兮,薰兒心中便覺得有些氣憤。
從前身處冷宮也就罷了,可這次此沐清寒容顏受損,中了那樣深的毒,而她卻一次也未來探望。
“我幫她,並非因為值與不得。況且,現在就下定論,還末免太早了點。”波瀾不驚的女子淡淡笑著,深不見底的黑瞳裏閃著雪亮的光芒。
“對了,那兩件東西都帶來了嗎?”良久,沐清寒緩聲問道。頭頂的鳳釵欲要遙遙墜下,她隨手拔出,便丟在了一旁。
“都帶來了。”說著,薰兒將隨身帶著的包袱打開。露出裏麵月華色的舞衣,以及一麵鸞鳳銅鏡。
“果真是一樣的呢!十幾年來,人變了,景也變了,物卻沒能變。”沐清寒眼神複雜地看著那兩樣東西,竟有些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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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跳的舞可真好看!比別苑裏的孔雀還要漂亮!”三四歲的孩子眨著一雙星眸,活蹦亂跳地說道。
那時,她還不知萬靈皆有靈,有些東西並不能相之而較。況且,一個是死物,一個活物,又怎能混為一潭。
“是嗎?那寒兒可要快些長大才好!到那時,母後便把這件舞衣傳給你,你再跳舞給母後看。”美麗如仙的女子莞爾一笑,眼中滿是慈愛。
“可我定不能同母後跳得這般好,想來是穿不了這舞衣了。”孩子想了想,鼓著腮幫子說道。
“寒兒,你是母後的女兒,自然能跳得比任何人都好。不!是應該要比母後跳得還要好。”絕美傾城的皇後娘娘,眼中沒有了方才的慈愛。一字一頓,極認真地說。她的話終歸靈驗了,隻不過卻是在另一番光景下。
“嗯!這樣好看的舞衣,是父皇送給母妃的嗎?”堅定地點了點頭,她看著那穿在自己母親身上,晃如般的月華舞衣,不禁出了神。
蕭明玉搖搖頭,笑而不語。她的手緊牽著孩子的小手,在玉階上悠悠走著。
“那送母後衣服的人是誰呀?”好奇地問,出生宮庭,她自小耳聞目染。知道這宮中所有人最怕的便是她的她的父皇,可她卻是不怕的。
“那是個除你父皇之外,對母後最好的人了。”上方的女子不由露出淺淺笑意,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那便是舅舅咯?”孩子將自已所能想到的答案說出,臉上些許疑惑。
她的好奇心一向很重,即使經曆之後如此之多的事情,也依舊如此。隻不過卻學會了如何將好奇埋在心底,再一步步解開罷了。
蕭明玉止住腳步,依舊搖搖頭,笑而不語……
直到今朝,她亦是不能猜出送這件舞衣的人是誰。
將這兩樣東西細細看了遍,旁邊的人十二萬分驚訝道:“天呐!這鏡子和服上的——是同一種花紋!隻不過顏色卻是不同的。”
“那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花?”她問薰兒,又像是在問別人,可這馬車裏卻隻有她們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