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聖(1 / 1)

酒樓頂層,風晨倚窗而坐,緊鄰著這空山新雨,夕陽灑下半山柔光。他伸了個懶腰,轉過頭壞笑著說道:“到底是沒你算盤打得好呢,趁著老牧頭一命嗚呼,直接把他的地盤搶過來,還做起了生意了。‘今夕何夕’?一聽這不知所雲的名字就知道,大把一擲千金的公子哥兒是削尖了腦袋也是要鑽進來砸錢的。師兄,苟富貴不相忘,不如以後這酒樓賺得銀子三cd歸我,咱們倆一起發財,你意下如何?”

當朝龍主的的師弟,名滿天下的“酒聖”——古月澤——聽此渾話卻毫不在意,自顧著端起茶壺倒了杯茶,悠悠地品了一口,方才答話,“好說好說。不過,剛剛你打著拜祭師父的旗號,從我這順走的兩壇鬆花釀,可是僅此一家,價格不菲……”

“那酒一壇給了躺在地下的老牧頭,要錢你自可找他要去,另一壇你也曾染指,當然做不得數。”

“要不是你這無賴性格一如十七年前,我還真以為是哪個精於易容的小賊冒充的。”古月澤略顯無奈地打趣道,“當年我那個滿懷豪情壯誌的小師弟,可是絕口不聊這俗氣的黃白之物的。”

“唉,當時年少隻會耍武逞強,哪裏知道這白花花銀子的妙用。”風晨做出一副頗為落寞的樣子,“老牧頭的山頭被你占了,我初到龍都,舉目無親,總得想辦法找個安身之地。可師兄你也知道,這重城之中,雙闕之下,尺地寸土,與金同價…”

“怪哉,”古月澤揶揄著笑道,“你可是一向誌在四方,不屑於如師兄我這般偏安一隅的。當年你臨走時說,江湖上俠女如雲,難不成這些年你在外邊惹上了什麼風流債,被人賴上,不得已回來買地安家了?”

“雖女如雲,匪我思存啊。你師弟我雖然風流倜儻,但向來也是守身如玉的。”

“你走之前小蝶就嫁與大師兄,我本以為你再回龍都之時,應已該沒了這心結…”

“早就沒了,你師弟我是要成就大事與大威名的人,這種小事怎麼會一介懷就是十七年?我不成家,是為江湖上眾多俠女留個念想,免得她們一下子想不開,覺得人生就此了無生趣…”

饒是以古月澤這般性情溫良,聽到現在也差點要翻起了白眼,受不了他這些胡言亂語,“隻聽你這幾句話,就絕不會有人奇怪江湖上那些子渾事是你做出來的。”他頓了頓,飲了口茶,似是平複了心情,才再次開口道:“說起你做的那些事,也真是有趣。四年前,我身體染恙,你潛入巫族盜走了仙鶴崖上那株七血蒼術派人送來給我,還因此被巫族追殺負傷。不想你不僅不知退卻,今年竟又摸進仙鶴峰偷去一株寶藥,直把那巫族的聖地當做自家後花園一般。聽說如今他們對你可是談之色變,你這威名倒是的確不小。”

風晨聽聞此話笑了笑。說起這巫族,其實本名乃金烏族,因世代供奉太陽鳥三足金烏,自稱神鳥後裔而得名。他們與北麵的龍州曆來不和,年年戰爭不斷。又因其多居於山地,衣著奇異,舉止蠻夷,所以龍州人又多蔑稱其為巫族。不過金烏族的仙鶴峰卻是一座產藥無數的寶山,特別是仙鶴峰的仙鶴崖上那株七血蒼術,傳聞是一隻丹頂神鶴冠上滴血,不偏不倚正好七滴落在一顆普通蒼術上才長成,因此被金烏族奉為神藥。不過風晨自小在龍都長大,對異族的神藥那是不拿白不拿,偷起來毫無負罪之感。隻是沒想到那巫族的火氣竟是比他預想的大許多,為了一塊的破藥居然追殺了他七天七夜。然後身為龍主的大師兄當然不會任由自己的師弟被人欺負,直接派兵又和那巫族打了一架。就連風晨自己都沒想到,他一時的意氣竟挑起了一場不小的戰爭。

古月澤接著道“當年聽聞大師兄為了給你出氣,令大軍朝著仙鶴峰的方向直接挺進巫族數十裏。我大病初愈,未能同去,又想到你那時生辰剛過不久,便在一日雨夜采雨水釀了一壺酒。小蝶每每和我聊起你,都覺得你一人在外奔波頗為不易,因此我便叫那壺酒為‘江湖夜雨’。我一直留著那酒,本想著等你回來聽你倒苦水的時候用,而今看來我們都多慮了,依你這潑皮性格,怕是碰見誰也吃不了虧。”

風晨嘿嘿兩聲,臉上笑容更盛。“誰讓我當年走的時候說大話,說什麼再回來要帶半人高的人參、臉盆大的靈芝給你個藥罐子補補身體的。更可氣的是你個小心眼竟然這麼久都還記著…那根七血蒼術差不多抵得上一屋子的人參靈芝,所以欠你的賬就算清了。”說著,他單腳在窗框略一點,下一刻便輕飄飄落在了室內古月澤身旁,“走吧,我的酒聖大人,我陪你拿酒去。”

古月澤笑著搖了搖頭,還未說話,就聽到本該在樓下的小二在門外稟報:“大人,龍主駕到。”

古月澤微微一怔,而後對著風晨無奈一笑,“師兄這消息可還真是靈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