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鋒(1 / 2)

柳蹠麵色陰沉地嚇人,強壓下滿心的殺機,聲音狠厲地譏諷道:“看不出你家主子如此看重你,奪了我族的玄墨寶鐵,竟還舍得留下些邊角廢料施與你鑄刀。不愧為一朝之主,果真大方,吃肉都不忘喂你湯的,不知你當時可曾三跪九叩涕泗橫流?”

風晨手裏正把玩著“極夜”,聽他這話不禁歎氣,“唉呀呀,我倒也是想,可我那摳門兒的師兄哪兒有貴族這般慷慨大氣,前後幾次贈寶藥於我。而今我還缺一刀鞘,不知貴族可還有哪些寶物,索性一並送與我如何?”

柳蹠斥了一聲“牙尖嘴利”,眼中精光如電,再一次殺來。他奔行起來速度無匹,但卻免不得有幾個難以顧及到的破綻。若是常人,心喜之下直奔著柳蹠攻勢中的缺漏處出招,便正好落入他事先挖好的坑裏。他周身每一處看是防禦空虛之處,都隱著十來把“鬼牙”。這“鬼牙”乃是柳蹠的獨門暗器,似錐似刀,銳可破甲,又不失靈巧。且通體綠瑩瑩,一看便是淬了毒,若不慎挨上一記,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然而風晨也不是初涉江湖,這種把戲他已不是第一次見了。二人兔起鵲落數十回合,量是那“鬼牙”凶戾,卻連風晨衣衫都無一能擦中,幾乎成了擺設。那柳蹠反是被壓得左支右絀,飄搖不定,額頭上已是汗涔涔。他一聲大喝,猛地自腰間抽出一把軟劍。那劍青光閃閃,舞動起來好似細柳輕擺,更似蛇信暗吐。持劍在手,就連氣勢好像也隨之漲了一截。之前見風晨毀了窮奇的鐵棍,他愛惜自己這把寶劍,生怕步了窮奇的後塵,不敢拿出示人,而今頹勢愈顯,便再顧不得許多了。

風晨眼神微亮,手裏的“極夜”在指間漂亮地轉了幾個圈,便略撤了身形,看著柳蹠那把吞吐著寒芒的軟劍,忍不住讚了一聲。柳蹠巴不得他多欣賞一會兒,以便給自己多留幾分喘息的時間。風晨略一思量,便一切明了,於是道:“擁有如此寶具卻百般顧忌,遲遲不敢亮出,實在辱沒了它。也罷,我看這劍賣相不錯,拿來送人是極好的,決不能就這般把它毀了。”說罷手裏的那團黑光轉了幾個圈,便再次隱入了左邊小腿處,他已是決定空手對敵了。

柳蹠一聲冷哼,極看不慣他這種自負,“狂妄!我這把‘青柳’,可軟可硬,精巧無比,自然不是你龍州那等粗劣工藝可鑄就的。今日你能死在這把劍下,也算是你的造化。”

風晨嘴角微翹,笑的不懷好意,忍不住揶揄他:“嘖嘖嘖,你平日腰上若隻有這把寶劍可軟可硬,也不知是你的造化還是不幸。”

柳蹠大怒,狠啐一口,正欲提劍再戰,卻聽後麵窮奇喊道:“柳哥莫急,我倆一起解決了他!”柳蹠雖有不甘,但自覺與風晨相差頗多,即使對方空手也勝算不大。不如等窮奇一起,二人聯手,想那風晨也不敢不謹慎。

這邊薑唐看到風晨替他出手,毀了那黑大個的兵刃,心中對風晨已經又是欽佩又是感動,而今見那黑大個還想以多欺少,一腔熱血湧上來,二話不說便提刀站在了風晨身旁,誓要與之共進退。

這時後麵的安國公許是從剛剛的伏擊中回過神,見風、柳二人一番打鬥,已是手癢,而今看局勢有變,不禁覺得自己出手時機到來,便要越眾擠過去。邊走邊擼袖子還邊喊:“風晨小兒,你們且退下,讓老夫來懲治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自以為學了點皮毛就敢來刺殺老夫,老夫自幼練拳,已臻化境,豈是你們這些江湖宵小鬥得過的?今日老夫若不出手震懾,豈不被那巫族恥笑我龍州無人?”

風晨忍不住一陣頭疼,這老頭真當打架是好玩的?他揉著額頭,轉過身朝薑唐說道:“老薑,快去,一定把司馬老頭給我攔住了。”略微一頓,又忙補充道:“不然傷了安國公,你承擔不起。”

薑唐站在原地,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神色頗有為難。眼見司馬長安越來越近,風晨不由分說飛起一腳便把薑唐踢到了身後。薑唐暗罵一聲風晨不地道,此時應對安國公他可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倒寧願麵對敵人的刀劍無情。無奈之下,他隻能一邊竭力斟酌著詞句,一邊硬著頭皮拉住了要湊熱鬧的安國公。

風晨聽身後漸漸止住了聒噪,心下長籲了一口氣,神色之間輕鬆許多。柳蹠見他麵對兩人聯手還如此托大,還有空去操心外物,眼神愈發冷了。他二人配合多年,一旦聯手,不僅默契如一,還早已琢磨出了一套互補互利的合擊之術。且不要說對麵隻一個人,就算有成倍於自己的高手,孰勝孰負都很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