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碰撞(1 / 2)

聽著風晨滔滔不絕地提出條件,花辭樹眼裏漸漸罩上了許多寒意。偏偏這風晨還一副一本正經渾然不覺之態,便使得他愈發地厭惡。本來他對那所謂的江湖名宿便無甚好感,大多都是些技藝有限不知上進虛有其名倚老賣老的蠢貨罷了,不然這兩年他也不可能一路東來南下暢行無阻難求一敗。孰料這風晨竟然比之更甚,且不說他為了榮華富貴獻媚官家甘為鷹犬——畢竟江湖上不少有了點年紀和名望的高手都是此類,他已見怪不怪——光是麵對後輩的挑戰時還想這麼些彎彎繞繞,真的是枉為前輩,枉稱大俠!

花辭樹剛想嚴辭拒絕,卻聽窗外幾聲清嘯,凝神望去,卻見十來隻人影或如鷹擊、或如燕掠,倏然間便從四麵八方不同方位襲向湖中央一隻不起眼的遊船。花辭樹眼神一亮,僅憑這一手輕功,便能看出那些人絕非等閑之輩。

隻聽“砰”的一聲,那條蕩悠悠的遊船便在七八股內勁的轟擊下轟然炸開,四道身影自其中衝天而起,而這四人,風晨還都認識,一位身負龍盤白衣勝雪的自是龍弈無異,被他緊護在身後的便是龍牧天、龍牧川兄弟二人。看來之前古卓說他們要去下棋,便是在這條船上了。那最後一位看起來作船夫打扮,虎目含煞熊腰掛刀之人,風晨倒也眼熟,他便是當日風晨初到“今夕何夕”,龍弈前來看他之時,站在龍弈身後與之舉傘之人,名喚季無路,是跟隨龍弈最久的貼身護衛。而那行刺的十來個人裏,當先一位風晨也熟悉,便是前些日子還在南陽見過的金烏使之一,楚鳳歌。

龍牧川年紀尚幼,躲在龍弈身後,麵帶驚恐,而龍牧天雖然也是神色緊張,但畢竟在南疆曆練過幾年,已是有了血性,便也迅速拔劍在手,提防著對麵那群來路不明之人。但動作最快的還要數季無路,一把腰刀閃電般出鞘,下一刻便舞的如風車一般衝殺過去。對麵同樣使刀一人獰笑一聲,不閃不避迎了過來,卻在一招過後就變了臉色,又走了七八招後,若不是他死死握住,手裏的刀幾欲脫手而飛。其餘幾人見此再不敢托大,便又分出兩人圍住季無路,另外七八人也把目標對準龍弈,一起殺了過去。

風晨見此自不會坐視不理,手掌在茶桌上一拍,口中發出一聲似鳥鳴猿嘯一般的哨聲,身子便急速掠出窗外。龍牧川隻覺眼前一花,便見風晨陡然出現在他麵前,飛起兩腳,替他擋住了未能察覺的兩把暗器。還未來得及道謝,風晨又借著那暗器上的力道,轉而向著對麵領頭那人衝去。隻見他手上一抹黑光閃了幾閃,便有兩聲慘叫響起,攔在他路上的兩人便一死一傷,朝著水麵跌了下去。

楚鳳歌似是這時才發現風晨殺到,他瞥了眼落水的兩人,臉色變得愈加嚴峻。他望著風晨,道:“剛剛那兩人,乃是我族新任的金烏使,不久前才補了柳蹠和窮奇的缺,你還真是找起麻煩來沒個消停啊。”

“哦,是嗎?”風晨冷笑一聲,護著龍弈幾人移至湖畔一處酒樓樓頂,“這兩個比起柳蹠、窮奇可是差了不少,我還以為隻是用來送死的嘍囉,看來貴族是越來越無人了。”

“哼哼,一般人自然是入不了‘瘋魔刀’的眼。”楚鳳歌一邊說著,也不在意龍弈幾人的動向,一邊默默地取出了一對判官筆。這對判官筆便是他當年取北漠的極陽之火、於金烏族暘穀刃鳴洞鑄就而成的貼身兵刃,每支長約一尺有餘。由於筆尖形似鳳喙,便有了一個極雅的名字,“鳳求凰”。“也罷,上次南陽一別,未能與你過上幾招,實不盡興。今日正巧,索性讓為兄再來領教領教你的的刀法,也算不虛此行。”

風晨卻是不急著動手,剛才那聲哨聲乃是“龍隱”內部互相聯絡的訊號,而今之際拖得越久自然對他越有利。他笑了笑,“我當楚兄大才,會想出什麼棘手的招數對付我這家大業大的師兄呢,原來也不過還是刺殺一途。好在我們這些日子也沒有閑著。今日楚兄才帶了這十個人來,想是十一位金烏使湊齊了?很好,也省得日後一個個抓起來費事。”

這一點倒是風晨說錯了,那十一人裏,算上補了柳蹠、窮奇和在南陽刺殺於他的老者的缺的三人,也隻有五位金烏使,另外幾人乃是金烏族扶桑山的六位長老與供奉。但這一點楚鳳歌自不告知。他也清楚當下時間寶貴拖延不得,於是也不再廢話,施展輕功便朝著風晨殺來。風晨也不甘示弱,舉刀便迎。龍弈本欲上前幫他掠陣,卻又頃刻間被緊隨楚鳳歌而來的一眾金烏族妖人淹沒,隻來得及喊了聲“小心”,便再無暇分心他顧。

風晨的“極夜”刀長僅有一尺七寸,楚鳳歌的一對判官筆更是隻有尺餘,二人用的都非尋常兵刃,因此你來我往之間已是幾近貼身搏鬥,可謂招招索命,處處凶險。黑刀“極夜”淩厲迅猛,快取直攻,後發先至,咄咄逼人;“鳳求凰”雖為奇門兵器,但卻如楚鳳歌人一般,筆落處清剛縱逸。刺挑引封之下,忽如騰蛇舞動,忽如鳳凰翻飛,讓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