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 不如飲待奴先醉(1 / 2)

他照程王所說去見了萬侯,特意挑了留仙居,也特意瞧了瞧留仙居的姑娘,美則美矣,少了她那份靈氣與端莊,他將視線和思緒收回,落在對首白衣卿相身上,聽聞承頤心屬這位丞相,他眯了眼,注意到他袖口上繡了小小的萱草暗紋,男子憐惜的拂了拂,連語氣都變得異常溫柔,“此乃拙荊親手繡上,江平君見笑了。”

他便很為承頤不值,也頗為諒解了程王欲除之而後快的心情。

事後他放出風去,說是萬侯私會他,談了許多密聞,定了什麼密約,其實不過是些宮闈小事,他聽說了鄔貴妃的一些事,多嘴問了他幾句,萬侯似乎不大情願談起這位貴妃,再來那密約,亦不過是約了萬侯改日一起到擎月坊坐坐,且萬侯也不願意去這等地方。

不過三人成虎,說多了,便有人信了,加上萬侯在程國閣老處混的不開,彈劾的折子很快便堆上了程王的書案,他撿了幾本正看著,宮人進來回話,說是公主來了。

他便賴著不走,程王沒辦法,隻好和他一起見了承頤。

“我知道這是你的主意,你從來都不願意饒過萬侯和白瑾,萬侯已經卸下一切職權,也承諾了隻要一個白瑾,從此再不入長安,你非要逼得他去死嗎。”承頤似乎並未注意他,一進來便怒氣衝衝朝著程王一通質問,程王臉色便不大好,隻是批著折子不去答她。

她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紫玉狼毫,冷笑道,“你還是為了嫦辭,她也是璧犴出身,你怕她想起寧玘薛妗,你怕她這一次走了就再不回來!”

程王的臉色登時慘白,撐在書案上的手微微蜷起,指尖已無血色,“承頤,你過分了。”

他似乎極力壓抑著,承頤將那上好的紫玉筆隨手擲在地上,轉過身來,似乎才發現屈無怨也在這裏,不由也嘲諷了兩句,“公子當真是哪裏熱鬧去哪裏,剛到程國便巴不得程國大亂起來。”

屈無怨抖開扇子,狀似無意的將那有畫的一麵朝向她,含了三分笑,“在下不過愛熱鬧,也驚擾公主好事了嗎,還未曾多謝公主引見瀟瀟姑娘,當真我見猶憐。”

程王略略緩和,看著這二人一搭一唱,隻是沉默著不曾說話,他的這位妹妹,屈無怨怕是娶不到了。從她纏著他為她在朝上設下垂簾的那一天起,他就該料到,他的妹妹絕非區區一個公主。而這些年,嫦辭一無所出,他本也默許了她的執念,隻是……他不由看了一眼屈無怨,搖了搖頭。

“我不知你要護著他,又或者我隻道你想護著他,故而我便想除去他。”屈無怨跟著承頤出了同德殿,寒風有些料峭,他側了側身替承頤擋著風,收起了那幅不正經的扇子。

承頤背對著他,聲音有些輕緩,“你的名字,是無怨吧……屈無怨,當真是個傷心的名字。”

她轉過身來,扶著他的肩,直直看向他,“坊間多傳聞我於他有意,可我若真有意,又怎會甘心放他與白瑾成親?我承頤要的,是獨一無二。王兄給不了我。”

他不由有些吃驚,她的眸子裏此刻清清楚楚的印著的,竟是他的模樣。

“無怨,你能嗎。”

他的心便動的很厲害,他曾無數次想過她的手會是怎樣的素白凝脂,纖纖可人,卻比不上她此刻輕柔搭在他肩上微微的溫熱,那樣真實而虛幻。他抬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摟住她的腰肢,唇邊牽扯出一個苦澀的笑,“你要我做的,我都幫你,你不必這樣刻意,我雖算不得耳聰目明,可至少,我還不傻,我隻是不怨罷了。你記好,屈無怨,無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