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和悲傷?”夢蝶的話音剛落,蒼茫的月色就降臨到她的麵前。少女急忙向後一個鐵板橋,劍刃幾乎是刮著她的鼻尖掃過。向後倒去時她的腳也同時踢向來者的下巴,但卻被及時收回的蒼月劍柄擋住。
“不,你根本就不了解殿下。殿下是個很堅強的孩子,但又是個無比脆弱的孩子。你以為你能救得了他嗎?不,他現在隻有和我在一起,才能獲得真正的救贖!”
翠色與蒼色在黑暗的空間中不斷的碰撞。每一次的撞擊都會發出當的一聲響。那就仿佛是鍾聲的晨明一般,在房間內回蕩。
“咻”的一聲,蒼月斬中一張床鋪的床腳。整張雙人床立刻傾斜,睡在其中的孩子也隨之翻向傾斜的一側。蒼月的主人立刻將劍交由左手,用整個右肩抗住那張雙人床。而那剛剛被斬飛的床腳也被少女在刹那間躲過,重新塞入床底。幾乎就在這同時,劍麵與少女倒踢出的腳,再次發生了碰撞。
兩人分開,但又再次互相接近。在這個有著數十名孩子沉睡的地方,拳與劍,進行著最為激烈的信念之戰。
“和你在一起?是指加入黑炎蛇嗎?是指讓愛德華跟著你們一起去殺人,去破壞,去毀滅別人的希望與生活,去解放那些該死的惡魔嗎?!”
青與翠籠罩住少女的雙手,她看準機會狠狠抓住蒼月的劍刃。與此同時,她的頭猛地一甩,長長的頭發帶著末端掛著的那隻大酒杯,直接撞向老人的頭部。隨著碰的一聲響,老人的額頭被酒杯的鐵環重重叩中,流出鮮血。可在後退的同時,他的手腕一轉,被夢蝶握住的劍刃同時一番,掙脫出她的雙手。在下一個瞬間前遞,刺中少女的肩頭。
兩人再次分開,老人沒有去理會額頭的傷勢,眼神堅定的單手握劍,麵對眼前的少女。而夢蝶也是哼了一聲,重新擺好戰鬥姿勢,對於左肩的傷口絲毫不去理會。在休息了短短不到兩秒鍾之後,分開的戰鬥,再次繼續了下去。
“為了完成心目中的理想世界,我們需要女神的幫助。而為了重新解救出女神,這一點點的犧牲是必然的。小姑娘,你根本就沒有搞清楚,能夠創造完美世界後,到底有多少人會從痛苦的深淵中被解放出來。”
“哼,無聊。沒有人的幸福能夠被隨便的犧牲,也沒有人的性命可以被當作貨幣那般去交換別人的性命!什麼理想世界?大叔,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壓根就不是一個為了理想國而奮鬥的軍人。現在的你,隻是一個為了逃避現實,而想要用另外一個世界來徹底否定現在的這個現實。說穿了,你也隻是在逃避而已!”
迎麵刺來一劍,夢蝶向右邊一閃,同時用左手抓住劍刃,右拳順著劍刃向外揮出。蘭德果然如預料一般抽回蒼月豎起,自己的右拳砸在劍麵上,當然無法對他造成傷害。但在這一瞬間,夢蝶踢出的一腿,也已經準確無誤的擊中蘭德的腹部。
蘭德向後退了幾步,握著劍,臉上沒有浮現出疼痛的色彩。想來在腳擊中的那一瞬間,他及時吸腹,來讓傷害降低到最低點吧。而不知不覺間,夢蝶的身體也再次來到了愛德華的麵前,在那位王子的麵前站著。
“愛德華,我不知道現在的你還當不當我是你的朋友。但我卻當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有些話要對你說。”
夢蝶背對著愛德華,直視蘭德。
“的確,我也許並沒有資格叫你從低穀中振奮起來。因為我相信,能夠從自己的魔障中醒過來的,永遠隻有自己!現在,我祈求你回想一下過去。回想一下你這一路走來的曆程。當我和你一起旅行的時候,你除了說要保護我之外,最多說的就是要保護你的人民!”
“你的痛苦我不會要求你忘記。而且,不管是什麼理由,弑父都是一種沉重的罪惡。你應該會背負著這座沉重的枷鎖進行接下來的人生,但你是被這幅枷鎖壓垮,願意進入一個逃避的世界,不再去麵對自己的過去?還是願意扛著這座十字架,繼續用自己的劍,來執行當日你對著你的人民所發下的誓言?!”
愛德華的瞳孔微微一緊。他抬起頭,茫然若失的望著背對著自己的夢蝶。臉上原本已經放棄的表情再次陷入迷茫與混亂,看到他這幅樣子,蘭德再也忍耐不住,抬劍——
“夠了!小姑娘,你的話就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