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雷聲在窗外低低嘶鳴。透過那些閃電,漆黑的屋內不斷的重複著光與影的交替。蒼白色的劍刃在閃電的映照下徐徐生輝,散發著攝人的魄力。
“原來如此……”
蘭德緩緩地吐出一口氣:“看來,我真的是有些太小看你了。小姑娘,你不愧為是一名優秀的戰士。”
夢蝶擺出作戰姿勢,一腳後撤,抬起雙臂:“大叔,你也不差。如果不是你的手下太過糟糕的話,我也不會識破你的計謀。現在,我要帶我的朋友離開這裏。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就再讓我感謝你上次的救命之恩吧。”
夢蝶一隻手握住愛德華輪椅的扶手,沿著蘭德的旁邊就想走。可她的腳步剛剛邁開一步,一名黑色鬥篷之人已經悄無聲息的站在了她的麵前,阻擋住去路。
切,果然還是不能離開嗎?
夢蝶定了定神,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情況。現在,自己麵對的是兩名黑炎蛇的骨幹分子。一名劍士,一名法師。先不去提那名法師的實力究竟如何,可那名劍士卻是自己這位朋友的授業恩師。夢蝶記得很清楚,自己上次被愛德華的“最後一劍”瞬間殺敗的場麵。現在眼前的這位,可是傳授愛德華六劍精華的真正劍客!
傷口,在隱隱作痛。夢蝶的身體和精神都處在一種十分疲倦的狀態下。相當日,處於巔峰狀態的自己尚被“月扉”一招擊敗,更何況現在麵對眼前的兩個人?
“小姑娘,你走吧。”
蒼月指地,這個姿勢是六劍出招前的預備姿勢。蘭德閉著眼,默默的說出了上麵那句話。
夢蝶捏了捏自己的胳膊,感受到繃帶中印出的血絲。她哼了一聲,讓白狼看住愛德華,抬拳應對。
“要我走,可以。但我要帶著我的朋友一起走。”
“……朋友?”緩緩地,麵前這位老人的眼睛,緩緩地睜開,“小姑娘,到了現在這種地步,你竟然還有臉,稱自己是殿下的朋友?”
蘭德一向溫文爾雅的麵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怒容。
“如果你真的把殿下稱為朋友的話,以前就應該勸殿下回銀月,阻止迪卡篡位,重新奪回王子的地位。可是,你沒有。如果你真的當殿下是朋友的話,就不會帶著他這位王位繼承人扔下王國不顧,而跟著你到處跑。如果你真的把殿下當成朋友的話,殿下就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也不會因為誤殺陛下,而成為植物人一般的存在!”
“是的……如果不是你的話,許多事情原本都可以很簡單的就解決……正是因為有了你這個女孩的參與,才將事情變得複雜化。害死了陛下……逼瘋了殿下……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所一手造成的。”
蒼月的光芒在雷影下微微一閃,夢蝶一驚,立刻抬起左臂護住右耳。隻聽得當一聲響,青之環所形成的盾牌和蒼月正麵撞擊,彈射出點點火花。
麵前的這個人是劍尊,是一位力量與技巧都極為純熟的敵人!他的力量雖然不及魔奴,但在戰鬥方麵顯然比起那些魔奴更難應付。夢蝶在房間內閃縱避躍,時不時的揮出兩拳。臂鎧與劍刃向撞擊的聲音在房間內此起彼伏,每次彈出的些微火花,更成了幽暗房間內兩人唯一看清對方表情的唯一機會!
“女孩啊……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離開殿下,放了他,不要再蠱惑他。殿下不是屬於你的玩偶,也不是你的戰鬥機器。他已經承受了太多的痛苦,算我請求你,放了他吧!”
極為巧妙的一次甩劍,朝夢蝶的腰間掃去。千鈞一發之際少女單腳跳起,雙掌按住蒼月,另一隻腳已經至上臨下的踢向老人的頭頂。可那位老人的身材雖然佝僂,身體卻一點都不慢。他極為準確的一拳與夢蝶的腳底互相硬碰,彈出一圈煙塵。老人退後一步,劍尖依舊指地,而夢蝶則一個後空翻跳至一張雙層床鋪的扶手上,弓著身子,凜然而立。
“嗚……”
被迷昏的孩子並未察覺身旁的戰鬥,但他身上的被子卻被他不經意的踢開。夢蝶側過臉,輕輕拉起那張被褥替孩子蓋好之後,翻身跳下雙層床,立於蘭德麵前。
“放?大叔,您的胡言亂語還真是有趣。愛德華有他自己的意識,也有他自己的決定。我從沒有強迫他做過任何事。身為朋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所做的每一件事。不管那件事是錯誤,還是正確,我都會毫無虛假的印證他生命的存在。即使是痛苦和悲傷,我也會和他一起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