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隻有三萬?”霍希爾諾十分詫異。
達西爾沃歎道:“這次大汗出巡,帶走了大半神衛軍,結果都陷在了亞都貝擦城,所以首邑目前僅剩下不到三萬人馬。就是這三萬人馬,由於殿下尚未正式登基,隻怕忠誠度也要打個折扣。而最近的領主也在數百裏開外,就算得到消息火速趕來救援,隻怕也要十天之後,眼下沃羅西城幾乎就是一座孤城。”
霍希爾諾眉頭緊皺,遙望遠方默然無語。這一生中他還從來沒有遇到過眼前這樣的情形,早已六神無主,不過他不能將心底的怯懦表露出來,他知道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看著他,隻要他露出哪怕一絲驚慌和恐懼,原本就脆弱不堪的軍心立刻就會動搖。
任天翔也在眺望著已逼近到沃羅西城外圍的叛軍,心中在不斷尋思破解眼前危局之策。
“咚——咚——咚——咚——”激越的戰鼓由遠及近,回蕩沃羅西城上空,即便在城中央的阿拉善宮之上,依舊是清晰可聞。宮中的守衛盡皆變色,眾大臣則六神無主地望向大相仲巴托。比起眼前這個僅有十三四歲、尚未正式登基的新大汗,他們顯然更相信三朝元老的大相。
“報!叛軍派出了一名使者,要求見仲巴托大相!”一名傳令兵在門外高叫。眾人聞言都是一愕,仲巴托忙目視霍希爾諾,見這尚未登基的新大汗微微點了點頭,他才對門外喝道:“讓他進來!一個人進來!”
霍希爾諾示意武士和大臣們各自歸位,那四個被菩提生獅子吼震暈的黑教弟子也被抬了下去,任天翔與菩提生等外人則避到隔壁的偏殿。眾人剛收拾停當,就見一個虎背熊腰的沃羅西將領在兩名宮中護衛的帶領下傲然而入,赫然就是在亞都貝擦城外從眾人包圍中逃脫的朗祿,也是朗氏領主朗邁色的兒子。
朗祿對霍希爾諾的存在沒有感到太意外,他衝霍希爾諾勉強一禮,然後對仲巴托笑道:“沒想到殿下已經趕回了宮中,那真是再好不過。”
“朗祿,你與你爹不在自己封地呆著,率大軍趕來沃羅西城,意欲何為?”仲巴托色厲內荏地喝問。朗祿咧嘴一笑:“既然大相動問,那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想必你們已知道,蒙都爾幹大汗在亞都貝擦城巡遊時出了意外,不幸墜馬亡故。我爹和末領主親自將大汗的遺體護送回首邑,並準備就國事與大相商議。”
仲巴托忙問:“商議什麼?”朗祿傲然道:“三件事,若大相能爽快答應,我們就立刻撤兵。第一、驅逐佛教妖孽,搗毀所有廟宇,還沃羅西以安詳和寧靜;二、霍希爾諾殿下推崇佛教,壓製古教,因此沒有資格繼承汗位,所以要另立芒鬆殿下為新大汗;三、我爹和末東則布在新大汗未成年之前,出任攝政大臣,與大相一道輔佐新大汗直到成年。”
仲巴托望向霍希爾諾,見他沒有表示,隻得遲疑道:“如此大事,請容老臣與眾大臣商議後再做決定。”朗祿大度地擺擺手:“如今天色已晚,你們可慢慢商議,不過明日黎明時我們若得不到滿意的答複,我爹和末領主便要率軍攻入阿拉善宮。屆時玉石俱焚,可就悔之晚矣。”
眾人盡皆變色,無言以對。仲巴托忙道:“請將軍暫且去偏殿休息,明日一早老臣定給將軍一個滿意的答複。”
“好!我等著大相的答複。”朗祿隨宮中護衛傲然而去。
待他一走,眾大臣不禁小聲議論起來,他們很快就達成了共識,不由將目光轉向了仲巴托。一個大臣代表眾人上前兩步,囁嚅道:“大相,在目前這非常時刻,也隻能先接受叛軍的條件,以免首邑遭受叛軍蹂躪,令霍祖諾都大汗傳下的基業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