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遠心想黃毓教授的私人書架你怎麼敢去亂翻，但他現在沒有心思去計較這些，問道：“這兩個名字有什麼特別之處呢？”
“那本書裏講了很多關於燕子塢過去的事，都是在姑蘇地方誌上沒有的，應該都是野史。書裏說，燕子塢旁邊除了曼陀山莊之外還有兩個小島，一個叫琴韻小築，一個叫聽香水榭……哦，對對對！”張塞突然又一指周遠，“你們武術理論的那個祖師婆……王語嫣，她當時跟她媽一起住在曼陀山莊上，她的表哥，就是慕容複，住在燕子塢的參合莊上，就是現在參合堂的原址，他的兩個大丫頭，叫什麼來著……對了，阿朱和阿碧，就分別住在琴韻小築和聽香水榭上。”
“這麼說，這裏是原來慕容家的大丫環居住的地方。”丁珊說。她聽張塞提到王語嫣和慕容複，突然有了點興趣。
“可這裏怎麼就變成了陰森恐怖的鬼蒿林呢？”周遠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張塞回答，“那本書裏講了許多這兩個島上的人物風情，似乎這裏世世代代是有人居住的。”
“這本書究竟有多大的可信度？”
“難說，”張塞搖了搖頭，“我其實並沒有看得很仔細，黃教授的那個書架上存放的大部分都是被朝廷禁絕的書……我原來以為是那方麵的禁書，所以才去翻看的……你懂我的意思吧。”丁珊厭惡地扭過頭去，“可卻完全不是，那裏隻是寫了一些……很不可思議的事情……總之是一本反朝廷的書，所以被禁。我後來就沒有讀下去，以為隻是一些胡編亂造的杜撰。可現在看來，最起碼是真的有琴韻小築這麼個地方，搞不好聽香水榭島也是真實存在的。”
“那書裏還有沒有講什麼有關這兩座島的事呢？”周遠問。
“唔……”張塞想了想說，“我記得書裏麵比較有趣的一段是關於《慕容家書》的傳說。”周遠和丁珊對望一眼，他們都沒有聽說過。
“所謂《慕容家書》，就是慕容複寫給家裏的書信集。傳說慕容公子在而立之年遭遇了一係列挫折，最後精神失常……你們都知道吧？”
周遠點點頭：“因為興複燕國毫無希望。”
“或許也是因為愛情的打擊！”丁珊補充說。
“不管什麼原因，他在燕子塢修養了一段時間後，突然拋棄了所有榮華富貴，舍棄了他的親人和隨從，甚至那個始終對他不離不棄的侍女阿碧，像個瘋道狂僧那樣，去四方雲遊……他在之後的三十餘年裏遍訪名山古跡，窮盡禪經道典，問道於無數世外高人，又獨自一人靜坐苦思數載，終於參悟了淩駕於一切之上的真理……慕容複在旅途中，將他思考得來的領悟寫成書信，寄回給仍在聽香水榭中等待的阿碧。阿碧將那些書信編輯成冊，就彙集成了《慕容家書》。據說就藏在水榭上一個叫玄機穀的地方。”
周遠靜默了片刻：“如此說來，《慕容家書》是一本昭示世間終極真理的奇書？”張塞點點頭：“似乎是這樣的。你們知道嗎，黃裳在差不多時間寫出了《九陰真經》。他生於慶曆四年，卒於建炎四年，從時間上看，慕容複倒也有可能在雲遊的途中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