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
上京城貴為洛離帝都,守備的重要性自不必多言,有四衛十八營,合兵馬十萬,拱護皇城。
這其中,驕兵悍將數不勝數,當先一營便是脫胎於羽林衛執洛離騎兵牛耳的玄甲重騎。
一隊滿員不過六百二十一人、修為清一色武道通玄的騎兵。
再輔以勇將統率,戰場之上,所向披靡,神佛退避!
所謂慈不掌兵,善不為官。
力壓一眾通玄悍卒的玄甲重騎統帥亦是威名赫赫——洛離七上將之一,平寇將軍、徹侯林如真,大將軍蘇無遮的左膀右臂。
儒家先賢有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風雨擾人,百姓皆閉戶不出,偶有臨近安樂公府的撐傘遊人也被上京府尹所派遣的差役驅趕了去。
林如真一身黑鎧重甲,手握一杆丈長蛇矛,目光凝重,遙望安樂公府,胯下一匹棗紅色的高頭大馬,頗為神駿,不時地打著響鼻。
山不在高,水不在深,破廬爛亭亦有真龍飛出。
門匾上頭的安樂公府四字雖已模糊不清,但林如真一眼看去仍不免自心底滋生出些許緊張的情緒,這聽上去很荒謬,卻又理所應當。
即便林如真殺敵無數,功勳卓著,簡在帝心,更身具踏虛上境的武道修為,可若對上那個人,他半點把握都沒有。
畢竟,那個男人可是被譽為“洛離雙珠”的當今大儒,洛離王朝第一任七上將之首夢青落之夫,閉門不出二十載,連尊崇無比的帝君和大將軍二人都忌憚三分的存在。
林如真允文允武,智慧不差同僚半分,哪怕聽得安樂公葉離滿腹盡詩書、武不通九品的盛傳,他依然不敢大意,更不敢輕信之。
雨下不停,沒有一點中場休息的意思。
林如真緩緩抬起蛇矛,雨水順著矛尖流至手心,很是清涼,身後六百玄甲重騎嚴陣以待,不因風雨襲麵而動。
手腕一抬,矛尖朝天,稍停頓後,矛落身動,馬似脫韁,人如獅虎,騎兵持槍在前,馬踏安樂公府!
騎兵的恐怖在於衝擊力,人借馬勢,馬憑人威,人馬合一,長槍如林,六百二十一名通玄境武者外加一位武道修為直逼破命境的七上將,群馬奔騰之下,便是破開命格束縛的武道強者也要退避三舍。
然,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
例外一詞便獨屬於那遁去的“一”。
我們的貓主人和小公爺曾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高手總是低調的。
古有君王做“三年不飛三年不鳴,一飛衝天一鳴驚人”之壯舉,今有一灰衣弓背的老者不懼玄甲重騎衝鋒之威,單人單衣,拉開了安樂公府的兩扇大門,一步邁出,螳臂當車般立於道路中央,對於愈發接近的玄甲重騎視若不見。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如真久經戰陣,一見來者旁若無人的姿態便知是個硬角色,蛇矛朝馬下一揮,地上隱約閃過一縷紅焰,人借馬勢,衝至灰衣老者身前,右臂一動,內勁奔湧而出,蛇矛朝前一刺,驟然迸出一團血紅色的焰火以焚盡世間萬物的霸道姿態洶湧而過。
“吼——!”
就在紅色的烈焰將灰衣老者包裹在內的同時,一道震耳欲聾的吼聲響徹雲霄,不知自何處傳來,回蕩於整條街道,六百餘玄甲重騎的座下駿馬不約而同地四肢癱軟,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