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卻是望了望自己的雙手,歎了口氣道:“唉,你不必多問,我如此決定自有我的道理,你還是趕緊去準備名單吧。”
連三叔不敢再問,趕緊點頭道:“是的,夫人。”然後急匆匆轉身離去。
等連三叔走遠了,葉夫人才將目光從手指上移開,有些惆悵地望了望南方的天空,喃喃道:“如果沒有些玄機,當初我又豈會輕易下注在一頭小老虎身上,唉,通天……來世還你吧……”
……
玉人樓的私人小院裏,趙降龍快步走進房間,緊跟身後的根叔對門外的護衛使了個眼色,便關上了房門,而外麵的護衛馬上將整個院落封鎖起來。
趙降龍在房間內來回踱了幾步,突然抬頭道:“根叔,陶家和那人之間這段時間可有異常?”
根叔緩緩搖了搖頭,神色自若道:“沒有,我的人仔細查過了,桃花一脈並沒有任何反叛的跡象,而且據我所知,陶木李和那人當年有些感情糾葛,廣寒宮事件的緣由很可能與其有關。”
“嗯。”趙降龍點了點頭,沉聲道:“不過還是要重點關注一下陶家,以防萬一兩人舊情複燃,陶家反水可就壞了我的大計。”
“我會叮囑手下人的。”根叔隨意拱了拱手,似乎並不太在意陶家,淡然道:“不過我還是建議要麼收服那人,要麼早點除掉他,否則以他當年在鴻門的影響力,如果真的與我們為敵,恐怕會攪亂我們在東粵的辛苦布局。”
趙降龍卻是擺了擺手,走到書桌前攤開地圖仔細看了起來,片刻後開口道:“先不提根叔你當年和那人的恩怨,就說以那人的性子,想收服他也是萬難。至於除掉他,先不說難度,就算能成,也隻會便宜了郎家。到時候如果無人能與郎家匹敵,我們在東粵的這點底牌又豈能幸免?最終隻能導致我們淪為這場洗牌遊戲的看客,我可不認為光憑趙家這點家底,就能與葉三慈和葉夫人坐到同一張牌桌上。”
根叔卻是皺眉道:“就算沒有那人,我們也可以發動東粵的力量馳援那個叫林江虎的小子,不見得就會讓郎家得手。”
“不可,萬萬不可。”趙降龍右手猛地往下一揮,斬釘截鐵道:“不到時機成熟或者萬不得已,我們的這手暗牌萬萬不可暴露,否則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勢必會將我們扼殺在搖籃裏。”
說著臉色微微陰沉:“別看我們現在披著中立的皮好像很好使,那是因為一來我是趙家的破家子,正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們有所顧忌;二來我還算個人才,手下也收羅了不少能人,他們總想著哪天能收服我;三來我在上京隻是孤零零一個情報販子,最多也就是手上有個玉人樓,遠不夠資格摻和進這爭天下的遊戲,他們沒必要動我。”
“一旦有人發現我還有東粵這塊地盤兒,背後還有曾經在明麵上替鴻門代言的洪家支持,再聯想到上麵這三條恐怕立馬就得滅殺我。”趙降龍神情肅穆,絲毫不像危言聳聽:“這第一條會變成我在趙家很有威望,在年輕一代中甚至能一呼百應;第二條則會變成我手下武將如雲、謀臣如雨;第三條更讓他們害怕,因為一個有資格參加遊戲的玩家竟然掌握著帝國中心戰場上最大的情報來源。”
趙降龍說完望了望臉色大變的根叔,反問道:“根叔,如此一來,你說東粵這張底牌還能輕易使用麼?”
根叔嘴角微微抽動,卻是點頭道:“看來我當初的選擇是對的,下注在你身上比我自己賭勝算要高得多。”接著神色恢複了正常,淡然道:“那你看需不需要我們通知一下林江虎,也好讓他早作準備,畢竟根據你從趙家得來的消息,再加上玉人樓裏這幾天的情報,已經可以確定郎家和葉三慈已經談成了,恐怕不久就會南下。”
想了片刻,趙降龍搖了搖頭,沉聲道:“不了,就算我們現在通知林江虎他們,以他們剛剛初步控製粵北的實力,照樣難以阻擋郎家前進的腳步,反而還會影響林江虎進攻陳家的信心,到時候更是一點生機都沒有。而且以葉夫人的能力,不可能不防著郎家這個最大的變數,必定有所對策的。所以我們現在什麼都不需要做,隻需要靜待良機。”
根叔這時也明白先前是自己心亂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就照你說的做。”
“嗯。”趙降龍也滿意地笑了笑,叮囑道:“不過我還是要囉嗦一下,那就是麻煩根叔你盯緊陶家,一來不能讓陶家發覺幕後有我的存在,二來要防備那個偏執的女人和那人走得太近以致反水,三來要警惕鴻門裏的少數死忠派投靠那人,以免擾亂我們在東粵的布局。”
“好!”根叔眼睛微眯,應諾道:“希望那人自覺點,老老實實待在廣南助林江虎一臂之力,否則……”
“當年我能借刀殺人殺他第一次,哼,現在也能殺他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