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古至今,已經有太多太多的帝星、將星、妖星們驗證了這個對獨裁者的詛咒的強大,其中不乏始皇帝、武帝、亞帝、武侯、太嶽公等等青史留名的絕代牛人,而郎超飛即使再狂再自負,也是絕不敢把自己和這些大能相提並論的,自然也就更加忌憚這種詛咒了。
可西北的局麵也決定了郎家必須要由他這樣鐵石心腸的狼王來獨斷乾坤,才能在這片險惡異常的土地上將祖輩打拚下來的基業牢牢守住並且開拓出新局麵。
而且郎超飛也不可能放下獨裁搞什麼民主,要知道在崇尚弱肉強食的西北和郎家裏,“民主”和“軟弱”這兩者之間的界限非常模糊,一個不小心就會被視作軟弱可欺,進而被手下原本聽話的狼群分食得屍骨無存,所以郎超飛一邊繼續著對郎家的鐵腕統治,一邊很早就開始物色接班人。
也算是他和郎家的幸運,他早早地就“發掘”出了郎鐵心,雖然郎鐵心在很多方麵還達不到他的要求,但至少在“狠”和“瘋”這兩個關鍵的字眼上已經超出了郎鐵心的預期,而這兩點正是一頭狼王最重要的素質。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在狼群裏贏得敬畏,而有了敬畏他們才會讓出那條通往王座的血腥之路,至於需要的其它素質到時候自然有老狼們來輔佐新狼王從而彌補其不足。
這種獨特而略帶野性的家族傳承體係也是由特殊的地緣文化以及物競天擇的叢林法則催生出來的,畢竟西北不是東北,兩地截然不同的曆史進程和族群文化決定了郎家的圖騰是狼,而何家的圖騰是虎。
而郎超飛之所以選擇郎鐵心進行重點培養,也是因為狼不是虎,而孤狼也終歸鬥不過獨虎,所以郎鐵心必須成長為狼王,用自己的血腥來號令龐大的狼群,而到了那個時候,即使是拖家帶口的猛虎,也不敢輕攖其鋒。
也隻有到了那個時候,郎超飛才敢真正放手一搏,因為即使他倒下了,也有郎鐵心可以頂替他的位子,而不至於出現類似於孫百萬意外死亡後,家族百年基業轉瞬間崩毀的悲劇。
不過郎超飛很清楚郎鐵心現在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坎兒沒有邁過去,這個坎兒就是注定紅顏薄命的裘阿房。
裘阿房的出現賦予了郎鐵心新的生命,而她的存在也給了郎鐵心無窮無盡的戰鬥力,但這種類似於女神和聖鬥士之間的神秘聯係也有其天生的致命弱點,那就是裘阿房身患絕症,所以郎鐵心的這個女神遲早是要離世的。
而一旦這種不可避免的最壞情況出現,對郎鐵心的打擊無疑將是毀滅性的。因為郎鐵心看似鐵石心腸,但實際上他還有一個最脆弱的罩門,那就是他心中的女神裘阿房。隻有邁過了這個坎兒,郎鐵心才能真正地成長起來,或者說成長為郎超飛希望他成長成的樣子。
但這個過程出不得半點差錯,否則很可能前功盡棄,所以郎超飛雖然對郎鐵心今天在會場心不在焉的樣子非常生氣,但在直升機上經過反複斟酌之後,郎超飛還是決定采取溫和的手段,先試探一下郎鐵心的反應再作打算。
“鐵心,我看你今天在會場的時候經常走神兒,是在擔心房兒吧?”郎超飛收起一副冷臉,和顏悅色道。
郎鐵心此時正在琢磨另外一件事,聞言回過神來,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是的,父親大人,阿房的病情出現了新的問題,需要進行肝髒移植,並且……視力方麵也出現了難以解決的問題。”說起裘阿房的視力問題他的眉頭才微微一抖,但轉瞬間又恢複了平靜,倒不是郎鐵心不在乎此事,而是長期接受的訓練讓他在郎超飛麵前條件反射式地擺出一副鐵石心腸的樣子,因為這是郎超飛對他的最大要求,也是每年考核的重點。
郎超飛見狀微笑著站起身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和聲道:“鐵心,即使我這個作父親的如今再怎麼鐵石心腸,但我也不是天生如此的,自然也是多多少少經曆過刻骨銘心和牽腸掛肚的,所以我很理解你現在對房兒的感情。”
“而我當年既然說過隻要你能做到讓我滿意,我就保房兒不死,這話自然是算數的。不過‘不死’和‘活著’實際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我能窮盡人力、物力保房兒不死,但對於她的病情卻是無能為力,我的意思你懂吧?”
郎超飛的潛台詞其實很容易聽懂,因為從理論上來講,植物人也不算死亡,隻是沒有意識的生命已經不能算活著了。而就算郎家的勢力再龐大,也不可能治愈裘阿房的絕症,隻能說用最好的治療手段來吊住她的命,但隨著病情的逐步發展,裘阿房的身體無疑將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比如這次的肝髒和視力就是一個殘酷的例子。
郎鐵心看了父親一眼,緩緩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但沒有開口說話。
而看了看兒子依舊麵無表情的樣子,郎超飛幹脆大手一揮,爽快道:“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事實就是這麼殘酷,不過我也不希望你因此而忽視了現在最應該給予房兒的東西是什麼。”
“呃?”郎鐵心這下子總算微微動容,皺眉道:“現在最應該給予房兒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