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揚在官場打滾多年,處理起這些事情來那是拿手之極,一段話說的剛才議論紛紛的眾人目瞪口呆,然後又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再然後竟然都開始稱讚剛才還是他們嘴裏“殺人犯”的小乞丐多麼英勇神武起來。
風揚對這些並不在意,一邊讓兩個軍士把那胖子的屍體搬到一邊,一邊讓另外幾名軍士去疏散眾人,而他的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那沽酒鋪的大門,雖然看不到裏麵的詳細情景,但是風揚卻能從那詭異的安靜之中感受到一種深深的壓抑,這種壓抑不是壓力,似乎也沒有什麼危險,隻是讓他的心感覺格外沉重。
風勁遒一腳踏進沽酒鋪,就看到了一個人。
事實上,沽酒鋪裏有好幾個人,站著的,躺著的,坐著的,加在一起怕不下十人,但風勁遒就看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年紀看起來也不大,最多二十一二歲,一身黑衣,臉色卻是妖異的白淨,特別是那一雙眼睛,裏麵的光線似乎隨時都在變幻,一忽兒深邃難測,一忽兒幹淨純潔,一忽兒狂暴霸烈,一忽兒溫厚醇和,當他在看著你的時候你會覺得他在注意別的東西,但當他真的不看你的時候,你才發現,自己早已被他看穿看透。
那年輕人和另外的幾人隔著幾步遠坐在一張小桌子邊,雙手支額,似乎也正在好奇的打量著進來的風勁遒。
整個沽酒鋪似乎也就那年輕人雙肘下那一張桌子,而且很明顯還是臨時擺上的,另外那幾人站在另一邊,麵朝著這桌子,似乎是臣子麵對著君王一般。
“有意思,嗬嗬,有意思。”那年輕人開口,接著起身,臉上露著親切的笑容,然後伸出兩手就向著風勁遒抱了過來,似乎是在歡迎老朋友一般。
這一抱看似普通至極,就像長久未見的友人突然在他鄉重逢,然後心中激動的無法自已,出於本能的一抱。
但風勁遒卻從中看出了至少四種巧妙的武技,以及兩種精神幹擾性質的攻擊。
這是一個魔師,而且是一個擅長於精神幹擾和武技的魔師。
進來沽酒鋪遇見魔師是風勁遒早已料到的事,因為這群人都是魔門中人,修魔是他們的本行,但修了魔之後還去學習這一般的修煉者根本就看不上眼的武技的魔師,還真有點出乎風勁遒的意料之外。
但風勁遒卻也隻是一怔,而後就迎著那一抱也抱了過去,這樣看著就更像是兩個老友在擁抱了。
而最終,兩人還真的抱在了一起。
這一抱,就抱了差不多半個時辰。
“哈哈哈哈……”就在眾人都在看著兩個長久擁抱著的男人有點忍受不了時,那黑衣年輕人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然後兩人瞬間分了開來。
那年輕人又回到了那桌邊,重新坐下,雙手支額,似乎剛才根本就沒有動過。
風勁遒向後退了兩步,伸手彈了彈胸前衣襟,似乎彈去了什麼討厭的東西一般。
“好,”那年輕人又說,顯得興致高昂,“沒想到當今之世,同輩人中,還有兄台這般人物,我魔無敵從今天起,改名魔有敵,而這些人的性命,從現在起,任由兄台收割!”說著,那魔無敵伸手一指另外的那幾人,包括此時還躺在地上的那白衫年輕人和步翰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