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多希望可以一直過著這種甜美得令人上癮的平靜生活,但在這亂世中不過是癡人說夢。
已經過去30天了,白鳳與洛幾乎每天的日暮時分都在那懸崖上看日落夕陽,有次甚至一同看了星星、月亮,日出時分才回來。每天晚上她都伴隨著幸福的微笑入睡,臉上柔和的表情讓星魂越來越覺得陌生。
那個冷漠任性得甚至讓自己都拜服的洛去哪了?果然愛是摧毀一個強者的最好利器。
他越來越不想讓洛去找白鳳,他不能再失去一個籌碼,況且這個籌碼還是攸關陰陽家未來的,豈不讓自己以後都不必再同月神這類人勾心鬥角了?
正當星魂為自己的將來擔憂時,好了些許的洛卻突然闖了個大禍。
符咒禁室中,洛在找恢複術時翻出了陰陽家的禁術與秘術共計13種,其中三種不翼而飛。
聽聞此事的星魂連忙跑到獄牢中看見被關了7天受了蝕心古咒而痛苦萬分的洛,大喊到:“洛,你知道你闖下多大的禍了麼!”
洛卻低著頭不吭聲,頭發淩亂,衣服也髒破不堪,白淨的臉上黑一塊白一塊。地麵上一灘黑血,血腳印一個又一個,她的手腕被手銬硌出紅印,纖細的腳腕上也是紅色的印跡,臉上甚至有被掌摑的痕跡。
星魂站在牢籠外麵嚴厲的訓罵洛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在哪?是誰了?你還沒跟白鳳走呢!”他知道洛根本不會犯這種錯誤。有人陷害?不會的,月神為了東皇的關注也不會做這種事,定是她自己想要看那些秘術與禁術。
洛微微抬頭,但長長的頭發遮住她臉上根本沒有痛苦反而欣喜的表情,被銬住的手和腳稍微動了動,“沒關係,反正將來……”話說到一半,喉嚨裏就再也發不出聲音,好像被靜音了。
將來你們會感謝我不顧禮義以及教規翻出這些惡毒的陰陽術,東皇我可替你背了口大黑鍋。
星魂冷笑一聲,目光中的淩厲閃光讓沒有和她對視的洛都身子一顫。“現在死了,要將來有何用?”
洛想說些什麼,張著嘴動了幾下卻發現原來真是被禁言了,苦澀一笑不再說話。
星魂轉過身,他瘦削的後背那樣的孤單,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應該在與兄弟姐妹放紙鳶,逗蛐蛐兒,實在不行也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然後與門當戶對的人家成婚,可現在他們卻麵臨著生死與自由。他陰鬱的聲音響起,“不管怎樣,你都要給我活著。你還沒有用幻瞳看我的過去,你不能死。”
洛搖搖頭,便閉上眼佯裝困意濃鬱,可實際上她清醒得很,星魂你知道你的名字以後反而會更加危險,雖然你有能力自保,但沒能力保住身為伏羲後代的你。你有太多隱形的敵人。
“你聽好,這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你會死無葬身之地。”東皇的聲音在洛的腦海中回旋著,洛纖長濃密的睫毛微顫,淺淺蹙眉。原來我愛上自由後竟開始怕死,洛神你不該怕死的,所以你不該自由。
好想哭。
不要離開陰陽家,去向東皇請罪。
洛的手銬突然收了回去,她摔倒後無力的撐在地上,卷曲的長發觸在上麵微微顫抖。她慢慢扶著牆站起來,可腿竟無由的發軟,頹廢地癱坐背靠牆,稍稍偏過頭,緊緊抿著唇。
爹爹,為什麼是你的聲音?
洛左右來回擺動著頭,仔細觀察周圍有沒有洛特的身影。失望地低下頭,眼淚頃刻間覆滿眼眶,那些恨意似乎又再一次充斥進內心,理智上雖依舊想要為陰陽家辯駁是爹爹背叛陰陽家,才會導致陰陽家殺了爹爹……殺了爹爹……殺了……爹爹……
他們殺了爹爹!
恨意與憤怒衝上頭腦,輕易擊敗了理智,洛站起來靠在牆上眼淚滑過臉頰,滴落在地上暈染開血水。
理智幾乎永遠難以戰勝情感。
“去請罪吧。”月神瞬間出現,身後跟著月蘇,月蘇手中捏著一根白色的羽毛。
洛盯著那根羽毛良久,綻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逐漸嘴角翹起的弧度越發大,最後竟笑得癱在地上,又哭又笑像是個瘋子。月蘇嫌棄地看過來,低聲嘀咕著“真是個瘋子。”月神冷眼相待。
瘋子又怎樣,我就是瘋了也是你們逼的,我以為我純潔美好的情誼是上天所賜原來竟是你們所安排,我以為我喜歡上的自由會讓我離開,卻講我囚固在陰陽家更深,我若不瘋才真是瘋了。
我躺在地上笑也笑夠了,哭也哭夠了,身上未好全的病又開始發作,疼得我直接倒在地上。
東皇你滿意了吧。
星魂我對不起你。
白鳳我有些想你。
洛被月蘇扶起來,順從地跟隨著月神前去那個讓自己失去爹爹與姓名的太一殿。
依舊是那冰冷的星空,閃閃發光的星星都彙聚在不同地方閃著七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