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他忽然大笑起來。
“警官,難道你上學的時候教官沒有告訴你,我國法律裏有這麼一條,疑點利益歸於被告,也就是說,我壓根不需要證明自己沒有罪,如果你們證明不了我有罪,就得放了我!”
判官衝動起來就想好好招呼他一下,我一把拉住他,搖搖頭。
“算了吧,我們出去再說。”
“別得意得太早,有你哭的一天。”
判官一下將本子蓋起來,自己先走了出去。
我跟老鬼跟上,忽然,他說話了。
“閻王,是吧?”
我回過頭,看著他。
“我很有興趣,你是怎麼懷疑上我的?”
我輕輕一笑。
“我猜的!”
我說完,頭也不回走了。
我自然不是猜的,雖然他一切都做得很精密,但是,每個人都會有些既定成俗的習慣,習慣得,讓他忽略它的存在。
他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開窗,然後隨手給花澆了一盆水,之後將新買的空氣清新劑放進衣櫃。
四天前,他應該也是這麼做的。
所以,不管是屋裏的空氣、灰塵,衣服的氣味,花盆滲到地麵上還沒幹的水,都不是密閉了十幾天該有的樣子。
當然,最致命的就是那桶吃剩下的方便麵,上麵長滿了黴。
可是,一般在廣東這種濕度大的環境裏。麵食放置兩天,表麵就會發黴,考慮到最近天氣陰冷,有可能推遲到三天。
麵食發黴之後,首先會在食物的底層出現營養菌絲,吸取食物養分。
然後,大約經過十個小時,營養菌絲會向空中長出菌絲,這種叫做氣生菌絲。
之後的幾天裏,還會出現繁殖菌絲、孢子,大量繁殖,完全覆蓋食物表麵。
可是,他那桶方便麵表麵,隻有少數的氣生菌絲,壓根沒有出現繁殖菌絲,所以,我肯定,那桶麵不會超過四天。
“他說得沒有錯,我們隻能證明他回來過,可是,沒辦法證明死者的死跟他有關係。”
老鬼如是說。
“可是如果他心裏沒有鬼的話,他又何必這麼處心積慮的為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據,甚至不惜用假身份買機票?”
判官的話跟我不謀而合,我們不能肯定他跟死者的死有關,但是,他一定有些不見得人的事情。
“從他的舉止來看,他應該是一個很講究的人,可是這麼講究的人,為什麼允許吃完的方便麵留在桌子上不扔呢?”
鬼差皺著眉頭,右手食指習慣性的在右邊眉梢上來回摩擦,這不是個好習慣,特別是在解剖屍體的時候,他經常這麼幹。
所以,我們從來不讓他做飯。
“他應該是來不及扔,因為從剩餘的麵量來看,他沒吃幾口。所以我們可以假定,他當時正吃著麵,可是忽然遇到很緊急的事情,麵還沒吃,直接走了。”
我給出一個假設,因為這才能解釋,為什麼他來得及開窗、澆水等,卻來不及扔方便麵。
“這麼急,不像有預謀殺人。”
判官雖然不待見王律師,但是卻也不會公報私仇。
“調出四天前機場的監控,看他坐的是哪班航班,用的誰的名字,出來之後都去了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還有這些天的通話記錄等。”
光靠猜測是破不了案的,我們需要證據。
我們分頭行動,我跟老鬼去調監控,判官查他的通話記錄。
我們將一月十九號那天下午5點之後的出機口的監控全部調出來,一個人一個人的找。
我們需要知道他坐的哪一航班,這樣才能知道他用的誰的名字。
可是,機場航班實在多得有點超乎我們的想象,幾乎每隔幾分鍾就有一班航班,所以工作量非常大,而且因為天氣寒冷的緣故,所以大家穿得比較嚴實,辨認起來確實有點困難。
我們兩個整整熬了一個通宵,來回看了好幾遍,終於從萬千人流中找出一個類似的人來。
頭戴鴨舌帽,通體咖啡色碎米格子,阿瑪尼今年款,一條灰色厚圍巾,愛馬仕新款,外加一副彪馬墨鏡,剛剛好把整張臉遮得嚴嚴實實。
燒腦的同時還挺能燒錢的,如此闊綽,本應很耀眼才對。
可是,就是他太耀眼了,我本能的躲了過去。
因為我覺得,偷偷潛回來的人,不應該如此高調。
看來,我小看他了,他跟一般智商高之人還不一樣,他善攻心。
能夠認出他,還是多虧了他手裏的公文包,有他律師事務所的特殊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