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我就說嘛,這藝術家都是怪咖,把它做成什麼不好,非要做成垃圾桶的模樣?
這也太特麼欺負人了。
“原來是藝術品,觀光用的。”
老鬼好像一副發現新大陸的表情,顯然很欣賞這個接地氣的藝術品。
請原諒我這個土包子,真的欣賞無能。
你說要是哪一天,我把他家的廁所做成藝術品,不知道他會不會打死我。
我周圍看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但是,我總覺得哪裏不妥。
於是,我走到當初黑虎趴的地方,一屁股坐下去,然後,目光注視著它注視的地方,盡量的感受一下黑虎當時的感受。
坐下之後,目光狹隘了不少,能看的,也隻有垃圾桶那邊的公園一角。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趴下來,眼睛盡可能的保持跟黑虎同一水平。
“嘖,你別裝死啊,我不會背你回去的。”
判爺顯然是自作多情了,老子什麼時候說過讓你背了?
這個位置,目光已然全部被垃圾桶擋住。
那黑虎看了三天這個垃圾桶,到底是為什麼呢?
“判爺,你去推一下那個垃圾桶。”
判爺顯然覺得我瘋了,但是,僵持一下之後,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然後,直接捉住垃圾桶的一角,一下險些將它給掰斷了。
“不是那裏,是那個跟我正對的平麵。”
“腦殘啊……”
判爺罵罵咧咧的,手卻很老實的照做。
他顯然很用力,然後,我就看到他的手忽然一下陷了進去,緊接著一個重心不穩,踉蹌一下,一頭紮了進去,整個上半身塞進那個垃圾桶裏,頭卻還卡在垃圾桶外麵。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真是替他覺得疼。
原來是空心的,而且,下麵那塊鐵皮,看似跟整個垃圾桶焊在一起,其實,是兩塊風扇葉一樣,以中間的軸心為轉動點,輕輕一推,就能打開。
我還在裏麵找到了一些動物的毛發。
“貂皮?”
老鬼是有錢人,所以,他能想到的動物毛發,也就隻有貂皮了。
此後,我們在公園的很多地方都發現了類似這種的藝術品,或是垃圾桶,或是郵箱,或者幹脆就是一個小房子的模型,無一例外,都有類似的開合門,而且,裏麵或多或少都會有些毛發。
我心裏的好多謎團,在這一刻,總算是都解開了。
此時,判爺的電話又響了,還是那首南山南,還是那個張起風。
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一聽到這首歌,就脊背發寒。
判爺從接電話之後,就隻“喂”了一聲,此後都是一張嚴肅臉,一聲不吭。
我跟老鬼對視一眼,心想,完了,這副表情,又要出大事了。
果不其然,判爺方才一放下電話,便徒然冒出一句。
“閻王,恭喜你,你的烏鴉嘴又應驗了,你他媽我要是跟著你去買六合彩,那我早發了。”
理想而已,我小時候還想過,要是中國十幾億人口,一人給我一毛錢,我都是億萬富翁了呢。
然後,等我長大了才發現,要他們一人給我一毛錢,或許比成為億萬富翁還要難。
“死了?”
我問他,判爺點頭,老鬼卻一臉茫然,問道。
“誰死了?”
我跟判爺同時看著老鬼,其實,真的不太想說話。
“作家……”
我不知道是誰回答的,不過,反正不是我。
我們驅車來到出事地點,還是那棟大廈,這次,卻成了阿勇的家。
現場早已拉起了警戒線,或許是連著的幾起案件,讓這棟大廈的人都惶惶不可終日,又或許,是他們早已經看膩了,反正,現場終於不如前兩次熱鬧了,能來的,除了警察,隻剩下保安跟管理員。
其實不用多看,他的死法必然跟前兩次一樣,盛裝打扮,跪在地上,眼珠被剮 隻是,這次的牌子換成了伴郎,而且,他沒有麵帶笑意。
為什麼是伴郎呢?\t
如果說阿勇是凶手,他把女死者裝扮成新娘,王毅裝扮成伴郎,是不是,就是為了祭奠他跟肖驍的婚禮?
那伴郎呢,為了祭奠誰?
還是,他隻是來湊數的?
我總覺得,裝扮成伴郎的樣子,太過於隨意,有些狗尾續貂了。
作家跪在地上,雙目平視前方,正對著電視屏幕,然後,遙控器就在他的手邊。
我帶上手套,拿起他旁邊的遙控器,按了開機。
忽然,一張滿是血汙,雙目空洞的臉出現在電視屏幕上,我“噔”的心下一跳,嚇得直接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
因為是液晶電視,高清得我幾乎連她毛孔裏滲著鮮血的場麵都可以看見,尺寸又大,幾乎占據了半麵牆壁,這樣忽然冒出來,真的能把人的心髒都給攪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