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爺黑進老錢戶口所在地的計生部係統,徹查了一遍老錢的戶口。戶主李錢,早年喪偶,妻子叫許穎。獨生一兒子李寧,父親幾年前已經過世,老家獨留一老母親照顧李寧。
所以暫時來說老錢並沒有撒謊,他可能真的隻有一個兒子。
同時老鬼的DNA對比報告也出來了,結果顯示他們沒有血緣關係,而且孩子體內的異體精子也不是老錢的。
所以說老錢真的沒有撒謊,那個孩子真的跟他沒關係。但是既然沒有任何關係,那他那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又怎麼解釋?
我自問我自己,如果是一個陌生人有此遭遇,我會不會表現得那麼痛不欲生?
不會。
這個回答很肯定。不是我冷血無情,而是人的本性如此。
我會同情他、可憐他,甚至為此耿耿於懷,發誓一定要將凶手繩之以法,但是要我看見他就跟看見老高一樣,發自內心的痛哭流涕,我做不到的,真的。
而且如果照著這個證據走,老錢是真的不認識那個孩子,那自然也不會知道那個孩子遇害的事實,那他莫名其妙的對一個陌生人悲慟什麼?
還是說趙長生的那個神秘莫測的笑容就是為了此事?他對此早有預料?所以說這個證據有點水分?
“閻王,大事……”
判爺在門口衝著我嚷嚷,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我現在乏得緊,完全不想理會他。
可是這樣絲毫沒有消耗他的熱情,直接拿著一遝文件跑過來,分給我跟老鬼。
“Madam顧傳過來的那些屍骨的DNA報告,幾乎每一個都對上了。”
我跟老鬼對視一眼之後立馬翻來報告,心情無比的激動,以為終於確認這些孩子的身份了。
可是翻來之後才發現我們隻是從一個淺坑掉進了一個深坑裏。DNA對比結果確實出來了,但是仍舊沒有確認這些孩子的身份。
而我們所知道的是這些孩子的DNA跟我們之前從王誌軍租房那裏找回來的器官標本很多是一樣的。
所以說那些標本都是從這些孩子身上取下來的,而且是活取。不隻是斷手斷腳,還有各種器官。
他們殺死這些孩子隻是為了做實驗室標本?這個理由會不會太偏激了一些?
而且他們要這些標本幹什麼?拿出去賣給科研人員、醫科大學等作標本?
不太可能吧,人體標本是禁止私下買賣的,你要買必須經過正規流程在國家指定的地點購買,而且買一個標本都要標明來源,向國家申請之後才能從指定的屍體身上切取。
而這些屍體一般都是自願捐贈者居多,其他的即便是無人認領的屍體,甚至是死刑犯都不允許私自摘取作為實驗室標本,這是每個公民最基本的人權,一項連死刑都無法剝奪的人權。
那既然這些標本不可能大規模的售賣,那他們弄來幹什麼?自己欣賞嗎?
雖然從表麵看來,這起案子跟8.17一樣都涉及到人體器官,但是我覺得他們的本質是不一樣的。
8.17要的隻是受害者的眼睛,而且死者死後都會被送回來,其他地方完好無損。
可是這起山頂埋屍案顯然不一樣,他們是在榨取死者的最大價值。生前他們對這些孩子做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死後他們把能取的器官都取走了。
“我們去找王誌軍聊聊吧?”
老鬼提議正是我所想,既然那些標本是出現在他的出租房裏,他應該知道標本的來源。
而且王誌軍之前之所以死不鬆口,是因為他還懷著脫罪的期望。但是現在他已經被定罪了,完全沒有翻身的機會,說出來或許還可以爭取減刑,他可是金算盤,這樣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他不會不做。
不過大半夜的提審好像不大好,我們不睡人家還要睡呢。但是老鬼很急切,非要現在提審,我們拗不過他隻好跟著一起去了。
再次見到王誌軍的時候我以為他會一臉滄桑跟憔悴的,但是很顯然我想錯了,他還是那麼白皙幹淨,儒雅而從容,看見我們甚至像看見老朋友一樣,笑容溫煦。
“你來得有點遲了閻王。”
“你知道我會來?”
我笑得很高興,但是卻很淡雅,不張狂。
“你不是還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嗎?不過你來得比我預想中的要晚,看來你最近過得也不太太平啊。”
即便是身陷牢獄之中,王誌軍還是那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放佛他手裏還有很大一張王牌,隨時可以翻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