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觴靜靜的看著她,似乎是想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什麼來。可是紅妝呢喃了一聲之後,除了擰眉之外,什麼反應都沒有。半晌之後才淡淡的說道:“流觴?緋期?”
流觴就在那一瞬間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望著她。可是紅妝的眸子中還是一副不知的模樣,似乎著四個字隻是隨口而出。
“幻兒,幻兒,你記起來了?”流觴雙手緊緊的抓著她的臂膀,抓得她有些生疼。
紅妝看著反應激動的他,有些不解,說道:“我隻是覺得流觴這兩個字和緋期都很好。”
流觴抓著她的手緩緩的放開來,雙肩微微的鬆懈了下去,在那一瞬間,他的眼中都是失望,紅妝不解,卻是什麼都沒有說。
許久之後,他緩緩的說道:“緋期今天沒有出來,你見過他的。若是他知道你今天喊出了他的名字,他估計會很開心。”
紅妝蹙眉,說道:“還真的有一個人叫緋期?”
“是啊,他很小孩子,很愛鬧小別扭,總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樣,你走在前麵,他總是要走在你的後麵,你為了等他,已經放慢了腳步,可是隻要你放慢了腳步,他也會放慢腳步。永遠都不會想著追上你的腳步,直到你自己要停下腳步來等他,每等他一次,他便笑得很開心。”流觴緩緩的說著,眸光流轉,散著柔柔的光芒和溫柔。還有一絲絲的寵溺。
紅妝輕笑,“那這個女孩可真幸福,每一次都有你等她。你應該會很愛她吧?”
流觴聽到紅妝的話,神色黯淡了下去,說道:“緋期不是女孩,他是男的。”
紅妝撲哧的就笑了出來,說道:“那也挺好的,至少有你等他。”
流觴柔和的臉龐上出現了一絲苦澀的笑容,眸光黯淡了下去。半晌之後,他才怔怔的說道:“你也要幸福,也有等著你的人。阿九,這一次,結束那些生生世世的糾纏吧。你看到的隻是幻覺,卻也是你的心中寫照,阿九,你仔細的想想,是不是很多都很像,我能夠幫你們的也就這麼多,夢中有你也有他,那個幻兒就是你的寫照,那個你認定是晚沐錦的男子確實也是他的真實心裏,阿九,他的心裏愧疚,可是他還是愛你的。”流觴的話語說得很是認真。似乎就真是那麼一回事。
紅妝笑了笑,有些不以為然。她的心中想要什麼東西難道她自己不清楚嗎?需要一個幻境來提醒她?
“我知道了,我會的,我想要什麼我很清楚。你們一直說的以前以前,我想問一句,以前到底是多少年以前?”紅妝的心中有一絲苦澀。
“數百年以前,數千年以前。”流觴輕聲說道。
紅妝若有若無的點了點頭,不明何意。
“你是引魂之人,本是不是應該不牽絆紅塵的?”紅妝的嘴角出現一絲的調笑。
流觴搖了搖頭,無奈的笑了。
剛才還在說起緋期,可是緋期現在已經站在了他們的不遠處了,一襲黑衣,像是影藏在黑夜中的影子,沒有溫熱的氣息,有的隻是玄鐵般的寒冷,他看著坐在梧桐樹下笑意清淺的兩個人,笑容中都是溫暖,在那一瞬間他的心尖一陣一陣的刺痛感襲來。原來?還是敵不過麽?他原本以為,她離去了多少年,總有一天,她能夠在他的心中淡去,可是事實證明,現實不是他想象的那般。
其實他忘記了,她在流觴的心中從未離開過。無論是哪一世她的引路之人都是他,流觴總是在那幾天特別的傷心,總是躲著他,不知去了何地。
隻是她離開了,並不是從他的心中離開,是他一直自作多情了而已。
可是想念起了幻兒,他的心中就會更難受,因為幻兒不是別人,因為幻兒會在人前天天調戲你欺負你,卻會在人後為你做很多的事情,你沒有想到的,你想到的,她都會做到,總是給你很多的溫暖和感動,再說,幻兒追隨著那個人的腳步,曆劫著生生世世的輪回,已經是受盡了苦難,他又怎麼能夠忍心不讓她感受到一點溫暖?所以,他能做的隻是裝作無所謂,一直就這樣走下去,總有一天,他不會為了追隨一個人的腳步而趕得很累,他也不會為了找不到那個人而擔心的整夜都睡不著,總有一天,他能夠忘記!他堅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