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過千山萬水的執著,有著一模一樣的固執。
陰姬紅妝曾經等了一個人數年,來來去去的等待,等著他來,又看著他走,紅妝的心在塵世間沉沉浮浮,她在來帝都之前,無數次的問過自己,到底有沒有心冷,答案是什麼,她還來不及知道,肚子裏的孩子已經給了她正確的選擇。
她不顧當年姑姑的忠告,不顧一切的回來。雖然說一切陰差陽錯,可是她還是追愛的阿九。
在屋門打開的瞬間,紅妝微微的轉頭,門口站著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他發絲有些微的淩亂,想來也是因為奔波的緣故。
她靜靜的看著,微微回頭,看了看躺在床榻上的女子,在茹央的眼中,她看到了淚水。有歉意,或許更多的是想念和依賴。
她看著門口的男子和蘇傾眉眼相像,她和他之間,相似的地方甚少,更多的是和茹央比較像。
紅妝在那一瞬間,她便知道了眼前的男子是誰了。
她看了晚沐錦一眼,兩個人都心神領會的點了點頭。他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心冰涼,之間他的嘴唇微動,說了三個字。
紅妝點了點頭,心中一陣淒苦難鳴,她還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原委,就有人告訴她,她的親生父母親還在人世,並且就在她的麵前出現,她佯裝著鎮定,心卻在瞬間雜亂無章。
“見過父親。”蘇傾在驚愕了片刻之後就恢複了正常,其實父親能夠出現,他是不太意外的,隻是沒能想到會在這個時候,並且紅妝也在的時候,父親趕來了。
那個男子邁進屋內,蘇傾單膝跪地,他在蘇傾的麵前微微駐足,沉聲說道:“起來吧。”
“謝父親!”蘇傾說著迅速的站了起來。
男子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床榻上的女子靜靜的看著,臉上的淚水卻交叉縱橫!“你怎麼來了?”她的聲音微弱,話語中帶有一絲的悲傷。
“你還在這裏,我怎麼能不來。”男子的話語帶著滄桑的深沉,眼眸中飽含了太多太多的東西。紅妝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她牽著晚沐錦的手指越來越緊,晚沐錦感覺到了她的不安,微微的蹙了蹙眉,眸子中流連著擔憂。
你還在這裏,我怎麼能不來?這個世界上,薄情的人各有不同,癡情的人卻都是一個摸樣,紅妝曾一直呆在漠北的花紷間,從未曾離開過。那一次,晚沐錦離去了許久,她病了,晚沐錦來的時候,她的病在慢慢變好的時候。晚沐錦曾經擔心的說過,“阿九,若是你走了,我該去哪兒尋你?”他當時撫摸著她的發絲,黝黑深邃的眸子中流露著悲傷。
她說,你還不來,我怎敢獨自離去?
晚沐錦此時此刻,突然間就想到了紅妝當年虛弱的躺在他的懷中微聲說著,你還不來,我怎敢獨自離去!
或許真的是一脈相連,她的父親說出這樣的話,她當年也是。晚沐錦靜靜的看著她,心中的想法越來越強烈!
紅妝來不及悲傷,因為床榻上的女子正努力坐直起來,她急忙扶上她。他們之間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他就來了。紅妝和蘇傾對了對眼色,拉著晚沐錦的手站了起來。
三人走出了屋門的時候,天已經微微的亮了。紅妝從未想過,很多事情是一件接一件的來,她也從想過,所以總是措手不及,她剛對一個讓你說過,以後,不在再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不想見到你!接著又來了一個人。
他身上的劍還是從未離身的摸樣,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衣服的垂感極好,腰束月白祥雲紋的寬腰帶,其上隻掛了一塊玉質極佳的墨玉,形狀看似粗糙卻古樸沉鬱。烏發用一根銀絲帶隨意綁著,沒有束冠也沒有插簪,額前有幾縷發絲被風吹散,和那銀絲帶交織在一起飛舞著,顯得頗為輕盈。他就靜靜的看著一起走出來的三個人,看著紅妝的手被晚沐錦牽著。
晚沐錦察覺到了紅妝的異樣,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男子,眉頭皺了皺。紅妝回頭,流觴也站在身後的不遠處,都是靜靜的對望。流觴看著她,神色悲傷,而那個一身白袍的男子看著她,神色不明。
終究,她隻是一個凡人,永遠都無法兩全。
離開漠北的時候,她向他辭行,他問她,為何要消失不見?她說“我從來沒有想過就這樣悄然無息的消失在你的眼中,可是,二公子,你可知,小妖真的給不了你答案。”
“永遠都不可能麼?就算我以江山為聘,我能許你一世長安?就算我能給你想要的一切?你都要離開嗎?”那個時候,他的神色悲傷,她受盡了所有的殤,她本以為誰都感動不了她,誰的話語在她這裏都會失去原來的意義。可那一刻刻的樓謹脩一字一句飄入她的耳中,她的眼裏出現了氤氳。卻還是輕輕的咽了口氣,抬眸間卻明亮如昔,她笑得風輕雲淡。回道:“二公子以為,一世長安是那麼的容易的麼?江山為聘?這西岐江山是二公子的麼?我想要的一切二公子能夠給麼?二公子,趁現在一切都來得及,到此為止吧,我一直很感謝在那麼一段時光中能夠遇見你,能夠有你和哥哥相陪。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