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口角(1 / 2)

反正無事,不過是兩個女孩子出來散心解悶,所以閑庭信步,緩緩地往外走去。

不知不覺走到了園子裏,至淑覺得有些腳疼,正好前麵有間亭子,便過去歇歇。

這花園子原是溫家大爺親自督造的,建的極其別致用心。一灣清池,中間跨著一座矮橋,站在橋上伸手便可以撩到池水。裏麵幾百尾幾十尾肥碩的錦鯉,搖頭擺尾憨態可掬。池子周圍一圈兒的垂柳,微風拂過,款款擺動。隔壁的院子種了幾百株的紅梅,冬天的時候這壁銀裝素裹樹掛千條,那壁卻紅梅吐豔熱鬧非凡,此奇景交相輝映,相得益彰。

她們坐的這個亭子叫望梅亭,對麵正好是鬧梅園。望梅亭建在池子邊上突起的一塊大石頭上,所以如果坐在亭子邊上,正好可以喂魚。

兩個人坐在邊上逗弄那些肥魚,因為有人影照了下來,魚兒們以為有人來投食,所以都遊過來了。

突然一陣嬌笑聲傳來,順著聲兒看過去,是蕊琴玉珠兩姐妹,後麵還跟著四五個丫鬟。

遠遠的那兩姐妹也看到了這邊,走了過來。

至淑一臉的不耐煩,綠蘿輕聲問道:“我們走嗎?”

“不走,憑什麼咱們走?我是溫家正兒八經的七小姐,倒要避著外人了?”

至淑本就在氣頭上,又看到了這兩個素日裏總要欺她一欺的,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綠蘿本是不想惹事,畢竟她是寄人籬下的,出了事臉上無光,又無人可依。不過至淑和她親厚,此時唯有在邊上,助她一助了。

玉珠一手搖著帕子,一手扶著腰走進了望梅亭。綠蘿看她這輕浮模樣,忍不住心裏暗笑。哪家的小姐這副做派?喬氏果真是不管教她們。

“噯喲,我說這是誰呢,愁眉苦臉死了媽似的坐在這兒,這不是咱們家七小姐嗎?怎麼,看見張家升官了,後悔了吧?當初要是不擺那酸模樣,如今不早就是將軍太太了?何必呢,平白給人添笑話。”

蕊琴撩一撩頭發,裝模作樣道:“七丫頭可是瘦多了,怎麼還一臉的喪氣?唉,若是好好的嫁了人,也不用活活的受這份罪。如今好了,全京城的人都在看笑話兒,本就是奴才生的,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玉珠捂著嗤嗤的笑起來,道:“這怪誰?她自己沒個主意,隨便讓人擺弄。別怪我說話直,那舅母還不定打什麼算盤呢,你呀,就是著了她的套兒。若是她對你好,你也不用這麼委屈了。”

說著,擺弄腕上的玉鐲,抬眼挑釁的看著至淑。至淑看到那玉鐲,臉色一變。

“母親的東西,怎麼到了你手上?”

玉珠掩口笑道:“母親的東西,誰是你母親?你母親又是誰?在我們家,庶出的就是丫頭奴才,姥姥心慈當你是個千金小姐養著,你倒真拿自己當主子了。”

至淑已經氣的臉色發白,怒道:“我隻問這鐲子你哪裏拿來的?!母親的東西好好的收在屋子裏,哪個膽大的敢進去翻!”

蕊琴此時也過來,掀開袖子給至淑看:“什麼大不了,姥姥讓人打開屋子給我們找的,白放著也是糟蹋了好東西。”

原來她手上,戴著個一模一樣的。

至淑聽了這話,眼淚都氣出來了,話也說不出來,氣的隻是發抖,那兩姐妹互相使個眼色,哈哈笑出來。

綠蘿走到桌子前坐下,饒有興趣的看那兩隻鐲子。

蕊琴道:“你一個山裏來的窮丫頭,有什麼見識?沒見過這些好東西罷,索性給你開眼了。”

說著,露出手腕子來擺弄那玉鐲給綠蘿看。

綠蘿笑到:“若說別的,還真是沒見識。不過這對玉鐲,我還真聽說過。”

“這對玉鐲叫雙蛾撲燭鐲,本也不是什麼好玉做的,唯有一個好處,這對玉鐲的來曆。”

“前朝有位女將軍,戰場上無往不利,得勝還朝後皇帝賜婚,嫁給一位朝廷重臣,這對玉鐲是禦賜的嫁妝。女將軍和那大臣死後,兩人魂魄附在這對玉鐲上,保佑帶著這對玉鐲的夫妻和睦,白頭到老。”

“這桌子上因有一個附著的是那位女將軍,所以陰氣極重,不知你們誰帶著呢,晚上可有見過?有時也會鬼壓床。”

綠蘿拄著腮,疑惑的問蕊琴:“老太太沒有說過嗎?你們兩個未出閣的女孩兒戴著,不怕嗎?還一人一個,你們倆想白頭到老?”

說完就笑了。

蕊琴沒有玉珠心眼兒多,聽了這個傳說早就有點不自在,她有些害怕的看玉珠,玉珠冷笑道:“我們家的東西,我到沒有聽說過,你是從哪兒聽來的?”

綠蘿噗嗤一笑,道:“你姓劉,這是溫家,怎麼就是你們家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