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打聽著兩邊都安穩了,才放下心來。這時趙嬤嬤服侍在身旁,因笑道:“今日算是見識了,孫姑娘竟如此威風,以前可是小看她了。”
溫夫人抬眼看她,趙嬤嬤殷勤的笑著,溫夫人抬抬手,道:“你看這個家,當主子的,我靠得上誰?”
趙嬤嬤趕緊說:“也是呢,咱們姑娘就是太性子弱,不然也是個幫手。”
“我就是要給她臉,讓大家夥兒都知道知道,我要抬舉她。今兒別說她打了人,就是殺了,我也給她平了這事。”
趙嬤嬤讚道:“如今像太太這樣,不嫌貧愛富的,天底下再找不出來第二個。若說孫姑娘配咱們六哥兒,說實話,人品樣貌沒一樣差的,可就是家世……”
溫夫人笑著搖頭:“你是不知我的心。”
“一來,她是恩人,咱們家絕對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家。況且當初人家老爺子可沒逼咱,是君浩自己願意。再者,這姑娘我實在是喜歡。”
“咱們家的仇,至今沒有報,說句難聽讓人寒心的,有蘿兒在,就算不為日後報仇,將來若再有人來犯,有她可就是有個大大的保證。”
“說來說去,這些都是我自己的私心。最最重要的,還不是君浩願意。這些年來我不在他身邊,多少有些生疏了,他能活下來已是萬幸,我又何必在這件事上跟他扭著?傷了我母子和氣?幹脆順著她們,我也少操點心,綠蘿再笨再蠢我多教練她,也就罷了。更何況她這麼伶俐!”
趙嬤嬤拍手笑道:“要不說太太是個有後福的!太太大方又和氣,對待小輩也好,誰不心服口服?將來孫姑娘成了兒媳婦,能不敬著愛著?就是咱們姑娘,這些年承了太太多少情呢,如今又當親閨女似的嫁了出去,以後焉有不孝順的。我的太太啊,就等著享福吧!”
溫夫人聽了笑,這時如兒進來問何時就寢,趙嬤嬤笑道:“平日裏都是幾個大丫頭,今日怎麼是你?”
如兒道:“麗平麗君兩個臉上有傷不見人,麗懷正給她們弄藥塗呢,隻能我來了。”
趙嬤嬤伸著手指往綠蘿屋子指:“若怕破了相,去求少奶奶。”
如兒聽她當著溫夫人的麵這麼說,溫夫人卻隻是笑而不說話,大約就明白了。
“少奶奶尊貴,我們這樣的哪裏就勞動的起了?”
“噯!”趙嬤嬤擺手,“話不是這麼說,孫姑娘為人大方,你去求她,她焉有不幫你的?”
如兒笑道:“如今孫姑娘還生著氣,趕明兒個不生氣了,再讓姐姐們去求她罷!”
說完,就退出去了。
趙嬤嬤笑道:“這丫頭,有什麼不高興的。”
溫夫人不說話,拄著頭看著如兒背影微微笑。
李奶奶這時走進來,張口就說:“太太房裏的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剛才那個叫如兒的丫頭看見我,竟跟沒看見似的過去了!連句話都不說!”
趙嬤嬤忙說:“唉,您老就少講究點罷。今兒鬧了好大的事兒,丫鬟們都嚇的沒魂兒了,怠慢了您,多擔待,多擔待點。”
李奶奶一聽,這才想起來自己是來幹什麼的,怒道:“你們家那個老太婆是又作什麼死呢!好端端的又鬧一場!前二年還嫌鬧得不夠是嗎!”
趙嬤嬤歎道:“誰說不是呢!你隻看夫人都這會兒了還沒睡就知道了,也是氣的睡不著。”
溫夫人說到:“是因為今日張家來提親了,老太太那邊得了信兒,過來鬧了一場。如今家裏她是長輩,誰也治不了她。咱們作晚輩的,有什麼辦法。”
李奶奶聽了,正要發火,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說到:“我那兒子跟著主子們去南邊,說是看到咱們家老太爺了。老太爺寫了信,讓給帶回來。”
溫夫人聽了趕緊做好,恭敬地接了過來,拆開紅漆打開了信封。
信中話語寥寥無幾,大意就是,他老人家要回來了!
溫夫人又驚又喜,道:“真是天助我也!我害怕至淑婚事遇阻,這下好了!老太爺回來了,就有人做主了!可就不怕了!”
聽她真麼說,眾人皆高興起來,趙嬤嬤趕緊又添了不少的好話,說的溫夫人李奶奶樂的不行。
難得的過了幾天平靜日子,溫夫人一直張羅著老太爺回家後住在哪裏,誰來伺候的事情,誰成想,這天張夫人突然又來了。
溫夫人心想她還真著急,不會是催著辦婚事罷?不過得跟她說一下老太爺要回來的事兒,既然他老人要回,那麼很多事情,就得跟他老人家商量,不能擅自做主了。
張夫人喝了碗茶,斟酌再三,開口道:“府上兩位姑奶奶,前兒個去了我們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