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張曄怔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他怎麼會想到蕊兒會那麼地固執,寧願徹底糟蹋也不肯迂回婉轉一些。張曄瞪著蕊兒,看著她臉上那些原本升起的怒氣,隨著人參湯喂了植物而慢慢散去,就好像是一陣風吹過她的臉龐,她的容貌還是那麼地可愛美麗,但是她的心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浪費是浪費了點,不過給你買個教訓也是不錯的!”蕊兒雲淡風輕地歎了口氣,再度抬眼去看張曄,眼中全是笑意,“經過這事,我希望你了解下我的性格,還有我對你的好,是絕對不會分給其他人的!我知道有些愛亂嚼舌根的人會說我和陳宏錦有什麼,不過經過昨晚,我們的第一次合房,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心意,是矢誌不渝的,永遠都不會改變的,所以請你心裏隻能想著我,不要再想其他人,否則……”
蕊兒重新低頭去看她腳下的那盆剛喝了人參湯的植物時,植物已經被攔腰折斷,斷口整齊,蕊兒的速度之快,張曄都沒看到她是怎麼用指甲割開的。直覺告訴張曄,蕊兒是用指甲割開植物的,但是直覺卻沒告訴張曄其中的詳細過程。蕊兒捏著手裏的植物嘖嘖歎息:“你剛才還在得意吧?張曄的人參湯就這麼喂了你!但是現在呢?死亡是什麼味道呢?”
自始至終蕊兒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她既沒有問張曄答案,也沒有期待張曄的回答,隻是從中傳遞些信息給他。蕊兒又變了,變得令張曄有種呼吸困難的深沉感覺,還有再也難逃必須認命地灰敗感。她以昨晚的事情來告訴張曄,她對他的忠貞不渝,但是昨晚,他們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如果要張曄就因為那點便要對蕊兒負責任,那也太坑人了吧?
最主要的是他和蕊兒是不可能有結果的,蕊兒是化毒體,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便要離開人世,他和蕊兒之間也不能發生什麼關係,那張曄娶蕊兒不是要跟古代的太監娶媳婦一樣隻是為了有個伴?望著蕊兒離去的背影,張曄臉上的笑容越發淒苦。
“張先生,昨晚睡著可好?”一個聲音自張曄身後傳來,張曄回頭看時,看到小六一張充滿了複雜的臉,他似乎想說很多,但又基於某種原因都不敢說出來。不過他問張曄昨晚睡得好不好?莫非是……“你昨晚找過我?是不是陳老爺有什麼事?”看小六的樣子,可不是來找過張曄,一定還被蕊兒給凶神惡煞地趕走了。
“昨晚張先生走後,老爺的額頭有些燙,我擔心老爺是發燒了,於是去敲張先生的門,誰知聽到了蕊兒小姐的回答……”小六頓了頓,臉上的神色更加複雜了,眼底是揮之不去的擔心,“蕊兒小姐說今天如果再看到我,一定會毒啞我的!”
“這話她對很多人都說過了!所以你別太擔心了!”張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昨晚蕊兒在他房裏的事,不管他怎麼解釋,隻怕也沒人相信他說的,與其這樣,還不如就順著別人所想的,讓他們以為真的有那麼回事。張曄笑著走向陳國東的房間,發現小六沒有跟來,於是回頭補充了句,“如果你真的那麼怕她,就先別開口說話,讓她找不到你,你就安全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起蕊兒方才折騰那盆栽的事,於是他提醒小六的聲音變得有些嚴肅,好像是在指引著他怎麼度過災難一般。蕊兒確實是淘氣了一點,這些人隻要挨到陳國東給治好,他們走人,那麼就沒事了。小六點了下頭,似乎是讚同張曄的說法,跟張曄一起進屋給陳國東把脈。
“陳老爺的額頭的確有些燙,不過這是他顱內積血的正常現象,我待會兒會替陳老爺施針,之後便能送我昨天開與陳老爺祛瘀活血的藥來給陳老爺服用,初步估計明天,陳老爺顱內的淤血就會全部清除,到時候陳老爺應該就能夠醒來了。”張曄便撥弄小木箱子邊說,陳興因著蕊兒或許不會親自來問他陳國東的病情,那麼他告訴小六,再由小六告訴陳興也是一樣的。
小六點頭,表示將張曄的話記住了,然後幫著張曄扶好陳國東的腦袋,讓張曄方便施針。其後拿了張曄給他的藥單急急忙忙地走了出去,神情間仍是一點疲憊都沒有,好像是個根本就不用睡覺的人一般,張曄是越看越古怪,剛好見到小五送藥進來,不禁開起玩笑來:“小五,看你這神采飛揚的樣子,你昨晚瞌睡補得好啊!”
小五一臉尷尬:“張先生,你就別笑我了,小六昨晚替我守著老爺,我今晚替他守還不行嗎?”“也許小六他不用你守呢?”張曄見小五主動提起小六了,也就不磨蹭,立刻拉開話匣,“啊!說到小六,我怎麼看小六的精神一直都很好似的?他平時睡眠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