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個男人(1 / 3)

睫羽輕閃,不知幾度晝夜,帳外的大雪似乎就從來沒有想要停過,就那麼一直下著,下的慘烈。

數著片片飄落,花白著眼底的幽深,除了身上愈漸驟冷的體溫,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有那個平凡的臉確說著不平凡話的女人的威脅,沒有公孫弘的突然出現血腥不堪的畫麵,更沒有戰爭後的浮屍遍野。

幾天的刻意回避,故意忘記昨日種種,每天過著無人打擾、烹茶描畫的生活,仿佛前麵一切都不過是場噩夢。

夢醒了,就過去了,便不再去想起,似乎這樣的生活又回到當年在祥福樓無憂無慮當小二寧靜時光。

真是懷念無比……

“小姐,你該喝藥了。”

厚重的門簾被人撩起,寒風不著痕跡的飛速竄了進來,軒轅狸接著就低咳了兩聲。

聽到咳嗽聲,伊軒佳蹙了蹙眉:“信兩日前就送出去了,應該很快就有回複。”

軒轅狸像是沒有聽到伊軒佳的話,自顧自的將手裏的筆放下,拿起桌上的藥一飲而盡後,才又低聲的問道:“可鑫……他還好嗎?”

“那日被你嚇的不輕,動了胎氣……”

軒轅狸端著藥碗的動作一滯。

“不過,還好……現在一切正常。”

“嗯!”軒轅狸放下藥碗一邊擦嘴,一邊再次拿起筆,繼續著剛才未完成的事:“戰事……如今如何了?”

自從三日前稱病,裕如妝淼就下令不許任何人打擾她。

“太史文守著裕豐城寧死抵抗,戰況不盡如人意。”

“哼~秋後的螞蚱,也掙紮不了幾天了。”軒轅狸冷哼著,手中的筆在紙上不停的描繪,可是筆尖卻因為顫抖而無法再成形。

“如果小姐沒什麼事,我就先下去了。”見軒轅狸不再說話,伊軒佳拿起桌上呈藥的托盤,轉身就走。

“小佳兒!”軒轅狸突然出聲,手用力的握了下提著的筆,看著腳步停下的伊軒佳:“你……你就沒什麼想要說的嗎?”

三日前,昏迷的她被公孫弘送回來後,伊軒佳就隻是每天熬藥、送藥,其他的時候也是她問什麼他答什麼,然後就沒有過多的話語。

她。。。知道他是在生氣,而且是很生氣的那種。

“小姐說過,隻要我想問,你就會說。但是……我現在不想問,你也不用說。”

“對不起!”

“小姐,說對不起的前提是你有錯在先。”伊軒佳語氣平平,言下之意你軒轅狸沒有任何錯,幹嘛要道歉。

“那你到底要我怎樣?!”軒轅狸扔下手中的筆,幾步就攔到了伊軒佳欲要離去的腳步,急急道:“道歉也沒用,聽話也沒用,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平了心中那口悶氣。”

伊軒佳用漆黑的瞳眸凝視著眼前焦急的軒轅狸,眼光如一汪幽泉恨不能將軒轅狸困在泉底,再也脫不了身。

“你覺得我說的話會對你有用嗎?如果有用,我就說。如果沒用,我就不必多費口舌。”

“……”一句話讓軒轅狸登時啞口無言。

在這一刻她似突然間明白了伊軒佳所表達的含義到底是什麼了,但是那種不可能實現的承諾,她根本就做不到。

“小姐。”軒轅狸的反應讓伊軒佳有點失望,他咬了咬牙:“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下去了。”

伊軒佳本來就知道他不會也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那份答案,軒轅狸是一個他無法掌控的人,她有她自己的思想,有她自己的決斷,她言出必行、行事果敢,沒有人能操縱她,她也不會因為什麼人而停留下她計劃的腳步。

他生氣不是因為她的那些讓人擔心受怕的所作所為,而是因為作為臣侍的他,每每總是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不再她身邊。